夜鷹醒來時,除了腦袋有些昏沉外,身體上沒什麼異樣。
房內空無一人,光與影交織出來的畫麵略顯孤寂。
夜鷹緩緩睜開眼,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周遭的一切漸漸映入眼簾。
地麵上,是自己蜷縮過的痕跡,還帶著幾分未散的餘溫,與周遭的涼意形成了鮮明對比。
四周靜悄悄的,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時間停滯的錯覺。
若不是他還在這間房裡,他甚至有種剛剛是在做夢的錯覺。
窗欞之外,是刺眼的藍天白雲,偶爾有幾聲鳥鳴穿透寧靜,更顯得這屋內的空曠與孤寂。
環顧四周,除了自己,這偌大的空間內空無一人,連一絲人氣的痕跡都尋覓不到。
夜鷹甩了甩頭,撐著地麵正要爬起來,房門沒有征兆地被打開。
周年肅著臉進來,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神像在看一具死物。
“時小姐隻給你三分鐘。”
說完,周年又轉身離開,關門的聲音將夜鷹的思緒微微拉回來。
他沒死。
剛剛那不是毒藥。
可上次與商染的交手,夜鷹敢肯定她不是一個會對敵人手下留情的人。
夜鷹沉思了一會,這才意識到商染給的三分鐘已經過去了一分半。
不知道剛剛吃下的是什麼東西,不致命,但絕對不會毫無害處。
這是他多年作為殺手的精確判斷。
除了剛剛昏過去外,雖然現在身體暫時無礙,可也並不代表那藥沒用。
夜鷹拳頭緊了緊,沉沉地吐了一口氣,提著緩重的步子往外走。
出了門,夜鷹抬頭就看見對麵站在門外的周年。
周年跟沒看見他一樣,神情和動作沒有絲毫變化。
夜鷹轉向側邊的走廊過去。
那間屋子的窗戶與整個景門的正麵處同方向。
進去的時候,商染一腿微屈著倚在窗戶那兒,盛景呈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夜鷹此次見商染,明顯比兩個小時前要穩了許多。
“時小姐,盛爺。”
商染輕抬手,讓他繼續說。
夜鷹沉默了許久,終於道“我請求加入景門。”
他來京城開始,便一直被盛景呈的人監視著,但卻始終不知道盛景呈到底是什麼人。
在調查關於商染的同時,也來過不少次這邊,更是慢慢地知道了盛景呈在京城手底下有一個龐大的勢力,景門。
景門在京城赫赫有名,無人敢輕易招惹,誰人都知道這是盛景呈一手打造的磅礴勢力。
水到底有多深無人知曉,夜鷹隻猜測,盛景呈不僅跟京城第一家族盛家有關係,景門的實力甚至跟整個盛家相當。
入了景門,在為景門效忠的同時,一定程度上在外也受到了景門的庇佑。
但入景門,要求極其嚴苛。
夜鷹為了保命,硬著頭皮說了這句話。
他知道商染是京城商家人,從那些下單情況來看,商染對商家那些旁支的威脅力絕不是一星半點。
否則他們不會一直在暗裡對商染下手。
除了景門,他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說完那句請求令,夜鷹的頭沒低下,昂著的臉上,眼神異常堅毅。
商染眼皮子掀起,輕挑著的杏眸眼尾看不清意味,隻是道“你這能力,可沒資格入景門。”
夜鷹當然知道。
可他沒有彆的辦法了,繼續道“我隻求一次考核的機會。”
入不了景門,身上那藥還在,死了也便死了。
若是入了景門,說不定還能撿回條命。
商染直起身子,慢吞吞地走到沙發邊,隨意在盛景呈的旁邊坐下,冷眸瞥都不瞥夜鷹。
“哦,門主給嗎?”她側頭看了眼盛景呈,語氣悠悠地。
盛景呈把玩著手腕上手表的動作沒有停頓,淡漠道“虎潭適合他。”
聽言,夜鷹神色微變,有些發青。
商染微歪著頭想了想,突然來了興致地“你若是從虎潭活著出來,機會也就有了。”
夜鷹臉色沉了下去,緊繃的嘴唇似在壓抑著什麼。
一旁的周年,聽著聽著,臉上表情雖沒有沒有變化,心裡卻默默念叨了起來。
這行事風格,不應該是盛爺愛乾的事兒嗎?
什麼時候時小姐也變得這般……冷漠無情了?
呸。
不是,不是冷漠無情。
雖不在乎夜鷹如何,周年就是疑惑。
商染說完,挺耐心地留了個幾秒鐘給夜鷹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