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模糊的光亮從白虎胸口升起,光亮正中似乎包裹著什麼物件,在空中漂浮片刻後便朝著裴清光徑直飛去。
見那團光停留在自己麵前,裴清光伸手去接,那光逐漸如被風吹拂的柳絮般散開,一個被透明羽毛包裹的紅色團子落入裴清光掌心。
“精血?”裴清光感覺手掌被一股溫熱的氣息包圍。
白虎憨笑著拱手“這是支付的酬勞,這次荒山生靈得以安然還要多謝諸位。”
縈風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琉璃瓶遞給白虎“其實我們都是用這個東西收集精血的,沒你這麼凶猛。”
白虎拿起瓶子看了看,問道“那我再來點?”
裴清光連忙擺手“我們又不是黑店,明碼標價,怎麼給不算給呢。”
白虎樂嗬嗬撓了撓頭,將瓶子遞還給縈風“裴娘子解決了我心頭大患,便是再給一些又何妨。”
“算了吧,你還要照顧小騶吾呢,要多多保重身體。”縈風對小騶吾喜歡的緊,若不是考慮到荒山地界更有可能遇見回來找它的族人,縈風真想把小家夥留在酒館。
白虎拍著胸脯信誓旦旦“放心,我一定常帶它回酒館看看大家。”
小騶吾像是聽懂了什麼似的,學著白虎的樣子抬起一隻前爪拍了拍胸口的位置。
歡聚難得,彆離多。
白虎說要帶著小家夥在周圍轉轉,按照騶吾一族遷徙的方向,或許有機會在附近找到什麼線索,便先帶著小騶吾下了山。
而酒館眾人卻暫時沒有打道回府的意思,茅草屋那位奇怪的靈始終讓裴清光掛懷,縈風最是知道裴清光的心思,便主動開了口。
“不如我們再去茅草屋看看?”縈風邊說邊偷偷望向裴清光。
裴清光迫不及待起身“也好,我總覺得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許需要我們的幫助。”
“荒郊野外,一個靈避世而居,但似乎又不是為了修行,的確有些詭異。”孟流景跟著附和。
當扈苦著一張臉,本以為可以回去睡個好覺,卻不成想又被迫安排了新工作,但想到孟流景這個新來的小二都對此事表現出極大的支持,自己這個酒館小二界的優秀員工自然不能被比下去,也隻好點點頭,算是應了這件事。
下山時眾人選擇了地圖上標出的另一條路線,這條路線若在白天來看定然也是美不勝收,但此刻夜幕降臨,目之所及隻有一片黑黝黝的叢林。
借著月色,裴清光牽著縈風跌跌撞撞,孟流景走在最前方,時不時踢走一些橫亙在路上的樹枝石塊。
過了不多時,道路的儘頭突然出現一盞豔紅的燈籠,搖搖晃晃朝著山上的方向飄來,待到近了,提著燈籠的人影才顯現出來,正是茅草屋中的那位男子。
“好巧啊。”孟流景笑著迎上去。
那男子默默看了孟流景一眼,便越過他朝裴清光的方向走去。
裴清光不由停步,那男子低著頭匆匆走到裴清光麵前,將手中的燈籠朝她手裡一塞,小聲道“天黑。”
裴清光目露訝異,孟流景在遠處不住地朝裴清光打著手勢,裴清光會意,柔聲開口“這山中落日的確很美,多謝您的地圖。”
男子擺了擺手,轉身便要離開。
“老鄉,”裴清光連忙喊住,“這山裡晚上有些冷,不知道能不能去您那裡討碗熱茶。”
男子腳步一頓,遲疑片刻後側頭看了裴清光一眼,便繼續朝山下走去,腳步卻放慢了許多。
裴清光見狀忙拉著縈風跟了上去,一路嘰嘰喳喳聊起在山上的見聞,路邊的花苞,山澗的溪流,樹梢的飛鳥,那男子卻隻是安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再回到茅草屋,男子推開門指了指房屋正中的桌椅示意眾人隨意坐,自己則繞到屋側,不太嫻熟地在屋簷下的灶台燒起了水,當扈探出頭去看了一眼,便自覺上前幫忙。
裴清光打量著這間茅草屋,裡麵的布置很少,除了正中的一套桌椅外,便隻有西側一張石頭壘成的床,床上鋪了厚厚一層茅草,卻不見枕頭被褥。
“這是野人嗎?”孟流景發出感慨。
裴清光看著床上的茅草,鬼使神差般上前,伸手隨意翻了翻,一抹紅棕色在茅草下若隱若現。
“水。”男子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裴清光身後,遞來了一杯水。
裴清光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接過水道了聲謝走到桌邊,對著縈風和孟流景使了個眼色。
縈風會意,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包走到男子身邊“我帶了些茶,勞煩您帶我去煮個茶吧。”
男子站在床邊盯著裴清光一動不動,裴清光見狀也隻好起身,上前挽住縈風的手臂,撒嬌道“那我也和你一起吧。”
男子這才邁步,沉默地領著兩人朝屋外走去。
臨出門時,裴清光回身看了孟流景一眼,孟流景朝她微微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灶台邊,當扈蹲在一旁熟練的煽火,裴清光皺著眉看縈風朝熱水裡煮“茶”,天知道縈風怎麼舍得把自己的嫩芽往鍋裡下,等會兒喝起來不一定有茶味,但一定有縈風的心酸味。
屋裡孟流景也沒閒著,見男子出去後便立刻衝到床邊,順著裴清光先前摸過的位置撥了撥,果然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
那是一個紅木的劍架,上麵雕刻著許多尾魚的花紋,花紋之上還用金漆細細描過,雖看起來有些斑駁,卻仍能認出其精美程度不亞於宮中貴人日常所用之器物。
孟流景拿起劍架仔細翻看,發現劍架的底部刻有“止戈”二字,除此之外便再沒什麼特殊之處。
屋外傳來腳步,孟流景連忙將劍架放回原處,將茅草鋪開,坐回桌邊裝出一副仍在喝水的模樣。
男子走進房間,下意識朝床邊看了一眼,沒發覺什麼異常才將視線收回,隨手將茶壺放到桌上,便轉身坐到了床上。
裴清光坐回孟流景身邊,手在桌下拍了拍孟流景的膝蓋,孟流景將杯中水一飲而儘,拎起茶壺為眾人斟茶,手一抖落出幾滴在桌上,又用手指不經意地抹去水漬。
縈風端起一杯起身遞給男子,趁這時間,孟流景借著手上的水漬在桌上寫下“劍架”二字又飛快抹去,裴清光正要追問,卻見男子突然起身走到桌邊。
“休息好了,走。”男子的話雖簡短,卻語意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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