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草不足,是在上官曦的預料之中的。
因為休戰時,給每個將士發放的糧草,要比戰爭時候少二到三成。
而且此刻正是冬末春初,秋季的存糧,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上官曦開口安撫道:“孤帶來了一船糧草,可以暫緩燃眉之急。後續還有糧草會陸續抵達。”
葉天樞也急忙道:“沒錯,飛簷正押送那些糧草走陸路。”
烏天誠瞬間有了笑臉:“太子殿下真是及時雨啊!末將這就去計劃一下,分發糧草。”
葉天樞也開口道:“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離開後,上官曦來到馬兒身前,看著那被捆綁住的膝蓋,開口念叨著:“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你是故意等孤抵達風陵關,再準備真正的背水一戰麼?”
……
上官曦急於了解軍中和城中的情況,等完全安頓下來,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了。
上官曦命輕舟打來熱水,一個人泡在浴桶中,想要休息休息,卻腦海中思緒萬千,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他不是故意不傳軍報回京的。
隻是每每提筆寫軍報,總是忍不住問起雁未遲的情況。
可他又不想問雁未遲的情況。
他怕雁未遲已經接受了的新的身份。
他怕康武帝已經冊封了雁未遲為公主。
他怕所有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成為已定的事實。
他怕麵對事實。
上官曦重重歎口氣,將自己的頭沒入水中。
強烈的窒息感很快將他席卷,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嘩啦一聲,破水而出。
上官曦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剛剛的瀕死感,讓他心裡有了新的決定。
他不能一直逃避麵對這個問題,他一定要寫一封家書回去。
直覺告訴他,南滇來的這個皇子,不好對付。
倘若他就此將性命留在了戰場之上,他總得給雁未遲一個交代。
總得給她鋪好後路。
豈能讓她茫然無措的,站在輿論的漩渦中,等他的回應呢?
想到這裡,上官曦當即跨出浴桶,穿好衣服,走到桌案前,寫起一份軍報,一封家書。
——
次日。
次日一早,上官曦來到城門樓上,觀察蕭江對岸的情況。
發現對岸依舊炊煙嫋嫋,看起來沒有任何要整軍作戰的模樣。
烏天誠也疑惑的撓頭:“殿下,你看看他們,到底在算計什麼?總不至於就在蕭江江畔,安家落戶了吧?”
蕭江雖然江域遼闊,可每逢雨季,也會發生水患,兩岸並不適合人居住。
所以安家落戶這個說法,是不可能的。
但是對麵的大軍確實奇怪。
他們在做什麼,又打算做什麼呢?
上官曦想了想道:“與其胡思亂想,倒不如去看上一看。傳個信給對岸,就說孤約領兵主將,單獨一見。”
“這……這不安全吧?”烏天誠有些擔憂。
上官曦平靜的回應:“戰亂之中,就沒有絕對安全的時候。無端揣測,隻會亂自己軍心!”
葉天樞認同:“沒錯,我陪大師兄去,乘船在江心相見就好!如此一來,雙方都不安全,也都不算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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