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相濡循聲望去,淺淺一笑,恭敬的行禮道:“草民見過三殿下。君子不奪人所好,草民隻是一介江湖遊醫,倒騰的都是草藥,養不起這樣名貴的花卉。”
原來琴相濡來看的人,竟然是三皇子,上官瑾。
上官瑾苦澀一笑道:“沒錯,你都養不起,我又如何養得起?”
這話……
琴相濡麵露疑惑:“這園子,不是三殿下的?”
上官瑾點點頭道:“這園子,是母妃生下我那時,父皇賞賜給母妃的。後來母妃病故,這園子就算是被父皇收回去了。隻是這樣小的一個園子,沒有人過多注意。所以我偶爾來小住,也不會引旁人非議。”
短短一句話,便道出許多心酸。
其他妃嬪生下皇子,那都是要晉封位份,大賞母族的。
可上官瑾的母妃生下他,卻隻給了一個園子,不僅地方小,位置也偏僻。
最可笑的是,容妃過世之後,這園子,竟是還收回去了。
琴相濡笑了笑,不知如何接著話。
安慰多了,好像自己在可憐這個皇子,二人身份地位懸殊,這樣的“可憐”顯然不對。
安慰少了,又好像自己對他的疾苦不屑一顧,說不定會引人怨憤。
最好就是什麼都不說。
上官瑾見琴相濡不接話,苦笑道:“這裡隻有我和我的隨從,秦大夫不必如此拘束。”
上官瑾引領琴相濡在涼亭落座,隨後琴相濡熟練的拿出脈枕,開始給上官瑾診脈。
原來他是來給上官瑾看病的。
琴相濡靜靜診脈,上官瑾見狀忍不住問道:“琴大夫前來與我診症,不知太子殿下可知道?”
琴相濡回應道:“今日出門的時候,已經跟太子殿下打過招呼了。”
上官瑾微微一怔,感覺琴相濡這話說的,十分巧妙。
既回答了他的問題,也沒有詳細說明上官曦到底知不知道。
倘若上官曦知道,那琴相濡便還是上官曦的人。
倘若上官曦不知道,他便可以理解成,琴相濡朝著他靠近一步。
很可惜,琴相濡沒有給他判斷遠近的機會。
琴相濡給上官瑾診脈之後,開口道:“三殿下的病,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恕在下也沒有辦法完全治愈,不過隻要好生將養,不要過度操勞疲累,並不會影響壽命。”
上官瑾淒然一笑:“我就是有心為國事操勞,父皇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我啊,注定是一個閒人散客罷了。”
說是閒人倒也無妨。
說是散客,這不是有些太見外了?
好像不把自己當做上官家的一份子一樣。
琴相濡笑而不語,默默收拾東西。
上官瑾見琴相濡一直不上套,無奈隻得開門見山的說道:“久聞神醫琴相濡,醫術天下無雙,然而比之醫術更令人望而生畏的,便是閣下的心智。不知在下有沒有幸,能得琴大夫,一些提點呢?”
琴相濡明白了。
上官瑾要招攬他,做自己的幕僚。
看來這體弱多病,備受欺淩的三殿下,也並非完全沒有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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