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
驛站的房間裡,江黎黎正在布菜。
賀芍讓人給她和陳氏、楊氏的房間都送了酒樓點心和招牌菜,明日登了船,就隻能吃些乾糧了。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隨即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她見辛澈進來,連忙招呼人坐下吃飯:“去哪啦?來看看有沒有想吃的?”
辛澈用清水淨了手,和江黎黎一起坐到桌邊:“我找到了和楊家接頭的人。”
他動作嫻熟自然地給江黎黎剝了隻蝦:“今日晌午有人給楊家送了東西,我跟著那人,發現那人是廉州彭家的一名花匠。”
江黎黎眨眨眼,將蝦塞進嘴裡:“彭家?也是商賈之家吧?他們在京中可有什麼關係?”
“這彭家有一旁支子弟叫彭旭周,進士及第,在京城中任營膳正,正七品官職。”
辛澈見江黎黎聽了營膳正這三個字有些懵,解釋道:“營膳正,掌廟壇、宮府、城郭、倉庫、營房等的營建。”
“目前倒看不出這營膳正是哪一派係的。”
江黎黎禮尚往來,給辛澈也夾了一筷子魚肉:“行,我把這消息和我外祖父在京中的人脈說說,讓他們去查。”
辛澈低頭看著碗裡的魚肉,嘴角牽起一抹笑,很快又淡下去,“你麵前的是什麼湯?”
“蟹丸清湯。你想喝嗎?給你盛一碗?”
江黎黎盛了一碗湯放到辛澈麵前,隨後也給自己盛了湯和飯,開始嘎嘎炫飯,當她把目光撇向燜蝦,想要給辛澈也剝一個的時候,卻被對方製止。
“我來吧,彆把你手弄臟了。”
辛澈給江黎黎剝著蝦:“你隻管吃便好。”
江黎黎瞧著辛澈專注認真的眉眼,有片刻失神,怎麼覺得這家夥越看越帥呢?
有帥哥給自己剝蝦還挺幸福。
想起自己當著辛澈的麵看彆的美男,江黎黎怎麼覺得自己有些像渣女呢。
席間,辛澈看吃得歡脫的江黎黎,忽然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有一日回京城?”
江黎黎倒是想過和京城裡的小夥伴們聚聚呢,不過她很篤定他們總有一天會再見麵的,“想過,不過也不是很必要,無論在哪,活得開心自在就行。”
辛澈聽了江黎黎的話,若有所思。
吃著吃著,江黎黎發現辛澈似乎隻吃自己給他夾過的菜。
難道辛澈是多吃了她喜歡吃的菜,所以隻吃她給夾的?
於是江黎黎不停地給辛澈夾菜,保證所有的菜都給人夾到了。
她發現這一頓飯辛澈吃的格外多,平日裡都是點到即止。
這賀家酒樓的飯菜這麼好吃?
飯後,辛澈將桌上的餐盤和食物殘餘收拾好,江黎黎負責擦桌子,時間在兩人之間流動,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恬淡。
吃飽喝足便是要乾活了。
臨走前,江黎黎還要乾一件大事。
趁著夜色,她背著背簍,在辛澈的護送之下來到離驛站最近的一處倉庫。
進了倉庫後,辛澈便在門外守著,江黎黎將批發來的鮮花餅填滿賀靖準備好的倉庫。
這一次賣掉這批鮮花餅和賀靖分賬後,估摸著又能夠賺五百兩銀子。
很快便到了第三日早晨。
天剛大亮,在驛站放過早飯之後,王自福便帶著流犯啟程前往廉州賀家的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