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小看霍綰了。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她在分彆前特意囑咐他,她待會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讓他先回去。
這種拙劣的謊話,他竟然真的信了。
如果不是下午的時候,他事先買下了銀灣裡那棟最靠近霍綰用來安置她心愛的金絲雀的彆墅,派人住了進去,二十四小時盯著對麵的動靜。
否則也不會知道……
她竟然在大半夜,淩晨三點多,還能有精力來看望她養著的那個野男人!
他也真是小看她的精力和能耐了。
晚上八點多在車裡的時候,那兩場抵死chan綿難道還不夠嗎?
起初她還占據上風,試圖馴化他。
後來還不是紅著眼眶,抓著他的手腕,在他耳畔吐露出一個個可憐而破碎的音節?
然而……
這才過了幾個小時,她就又有精神去看望她養在銀灘裡的小白臉了?
厲濯羽隻覺得心裡像是有一團火,煩躁逐漸轉變成暴躁。
是因為她比他年長幾歲,因為她性格本就如此捉摸不定,還是因為他在應對異性上沒有經驗,才讓她把他當成用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人?
他側目看向窗外,滾在心底的那團惱火似乎被壓下去了,可籠在他眉眼間的那陰鷙又壓抑的顏色卻怎麼也覆蓋不住。
銀灣。
深更半夜,在一樓客廳裡反複踱步的白衣少女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忽地停下了腳步。
聽到了窗外傳來的動靜,雪衣立即來到了窗邊。
霍綰吩咐了她不許打擾,於是她連二樓都沒敢踏上去,索性在客廳裡湊合一晚,可怎麼都睡不著,乾脆讓自己運動起來,說不定體力消耗完了,待會就困了。
沒想到的是……
這大半夜的,竟然真讓她逮到了“不速之客”?!
正好。
她新開鋒的刀刃,還沒怎麼見過血呢……
雪衣側著身子,隱秘地伏在了窗邊,隔著那道鐵製欄杆門看見外麵那輛黑色邁巴赫的車門被人從裡麵打開了。
橘黃色的路燈下,隨著車門被隨手重重關上的聲音響起,隻見那有著神隻般聖潔容顏的矜貴少年映入了她的視野。
夜色與燈光融合,混雜在一起,暗色的燈光襯得他的身影頎長而寥落。
一時之間,雪衣竟然忘了眨眼。
說實話,她並不是顏控,對男人也沒有什麼興趣。
但是……
此刻朝著大門走來的少年,實在長得太……好看了!
以至於跟隨在他身後的金發男人黯然失色。
雪衣想要找出更準確的形容詞,可發現自己的詞彙竟然匱乏了,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她見到厲濯羽的第一感覺。
漂亮,卻不女氣,每一寸的棱角線條都是那樣精致,像是櫥窗裡售賣的華麗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