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沈婉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的親兒子會把這個燙手山芋一樣的尖銳問題直接拋她。
她怎麼可能放著霍家的正室夫人不做,去給秋鎮南當第三任續弦呢?
先不說秋鎮南能不能做到答應她的事情,他能不能和家裡那個母老虎順利離婚現如今還是個問題。
看著沈婉容閃爍不定的遲疑反應,秋鎮南眸光稍稍一暗。
他對沈婉容一直以來的推辭回避態度早就感到不滿,到現在還得不到一個肯定的答複,心中那杆名為疑慮的秤不禁開始傾斜。
他為沈婉容做了那麼多,為霍斯洺也付出了不少。到頭來,難道自己對他們母子來說,隻是一個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工具人嗎?
這樣想著,秋鎮南也就鬆開了沈婉容的手,語氣低沉了不少
“婉容,難道不是你親口告訴我,你要和霍隱離婚嗎?”
沈婉容頓時慌了神,就算正對麵的親兒子還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也不得不先安撫秋鎮南的情緒。
“鎮南,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我隻是太擔心了……”
“你也知道,斯洺現在還隻是霍氏的代理主席,老爺子還沒咽氣,霍綰也還沒被收拾掉,我的心裡就總是一直惴惴不安……”
聽著沈婉容虛與委蛇的安撫,霍斯洺那沉沉如淵的視線就這樣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他沉默著,聆聽著,最後冷不丁地扯了下唇角,無聲無息地笑了“嗬。”
這笑容很快就歸於沉寂,可下一秒,秋鎮南也跟著開口了。
“你放心,答應你們母子的事情我都會辦到,斯洺目前離霍氏集團主席的位置僅一步之遙。至於霍成寅,他咽氣,那不是隨時隨地的事情嗎?還有霍綰,她這次大難不死,完全是因為季燊臨時變卦,心軟了,總會有下一次機會的。”
霍斯洺驟然抬眼,“你說什麼?”
“怎麼了?”秋鎮南不明所以地看向霍斯洺,因為太過突然,所以沒有注意到他語氣裡的寒意。
霍斯洺冷聲道“最後那句。”
“霍綰,她大難不死?還有季燊,這都是什麼意思?”
秋鎮南還在疑惑,一旁的沈婉容已經按住了太陽穴,沒想到這件事還是被霍斯洺知曉了……
男人嗓音寒冽,眼神也仿佛結了一層薄冰,重複問了一遍
“霍綰在帝都被人綁架這件事,是你聯合季燊做的?”
未等秋鎮南反應過來,沈婉容就已經揚起了聲調
“斯洺,鎮南這麼做也是為了你,霍綰這個女人始終是我們的障礙,也是我們的心頭大患!”
看到這裡,就算再遲鈍的人恐怕也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切都是沈婉容促使著秋鎮南做的。
霍斯洺隻覺得心底裡湧上來了源源不斷的寒意。
沈婉容和秋鎮南到底背著他做了多少事情?
“她到底是我的心患,還是……”霍斯洺失笑,涼薄寥落的嗓音滲入在場所有人的毛孔,“您的?”
沈婉容的瞳仁微微擴張了一瞬,張著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霍斯洺看似極其平靜地看向了秋鎮南,可說出來的話卻讓秋鎮南也跟著變了臉色。
“秋先生,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你和我的母親有聯係,但我從未通過她拜托你做些什麼,無論你們之間做了何種交易、達成了何種共識,都與我無關。”
“我是霍家的血脈,自始至終也隻有一個父親,一個太公,霍隱和霍成寅。至於秋先生的理想和願望,還是寄托在彆人的身上吧。”
說完,他便利落起身,轉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