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綰看著自己被緊扣的手指,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掙脫。
她的目光逐漸上移,隔著黑色的框鏡與那雙剔透的銀眸視線交彙。
頭一歪,眼神裡是明晃晃的不解,“你在發呆?”
手都已經牽著了,他還不走,停在原地做什麼?
還有,她從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黏人的嗎?
厲濯羽回過了神,搖頭“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忽地,他挑起了菲薄的唇,眸底悄然隱去一抹狡黠的光影“你想聽嗎?”
“不想。”霍綰斬釘截鐵地拒絕。
少年錯愕又無辜“……我都還沒說是什麼……”
聞言,霍綰索性反握住了他的手,拖著他繼續往前走,頭也不回地道
“光是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不會是什麼好事。”
儘管如此,厲濯羽還是笑著繼續說了下去
“如果沒記錯的話,再往前走,下個路口左拐會有一處天然湖泊,因為形狀獨特,又被稱為戀人湖。”
除去這個湖是天然形成的心形以外,它之所以如此出名,是因為幾十年前,曾有一對金童玉女因不幸墜入這個湖而結緣。
幾十年過去,他們二人伉儷情深,現如今已經成為了學術界的泰鬥,被載入了史書,譜寫了一段佳話。
所以,這個戀人湖已經成了帝都大學的經典景點,每年都會吸引大批新生參觀打卡。
霍綰對此顯然沒有什麼興趣,冷冽的風將她的聲音向後遞去
“你不是常年待在華都,對帝都了解的倒是不少。”
話音剛落,她的手指就被更緊的牽住了。
厲濯羽邁出了一大步,跟上了她的腳步,與她並肩。
他唇畔的笑意不減,但眼神卻淡化了幾分,低聲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帝都待過幾年。”
沒有任何停頓的迅速解釋完以後,他又立刻補充了一句,“留學的時候。”
霍綰步履未停,先是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淡聲問道
“所以說,你是在那幾年裡和吉爾賽特家族家族聯係上的?”
她知道厲濯羽曾在帝都留過學。
而且,如果真要說一個時間節點,能讓他在老爺子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和吉爾賽特家族搭上線,那麼這段留學期間,是最有可能的了。
厲濯羽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相反的,他的語氣很是輕鬆,輕鬆到幾近淡泊
“是他們主動找上我的。”
其實早在他來帝都留學之前,吉爾賽特家族的旁係長老們就已經派人暗中前往華都,事先聯係上了他。
如果不是他那同父異母的兄長患上了絕症,幾乎看不到治愈的希望,沒有幾年時間了,這幫人怕是也不會想起這個世上還有他這號人的存在。
起初他並未搭理這些人,哪怕他的身體裡流淌著一半這個家族的血液,仍是對這個家族全然沒有半點好感與情感可言。
直到他們翻出了厲家當年慘遭滅門的真相,直到他們把他母親的遺物交到了他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