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南池越並不明白,現如今的厲濯羽於霍綰而言,到底算是什麼樣的存在。
厲濯羽在霍綰十六歲那年首次露了麵,除去那張無論男人女人都會多看幾眼的臉以外,他的存在感,甚至還不如霍家主宅裡的一個普通下人。
說是少爺身份,待遇與霍家的正牌少爺小姐沒有什麼區彆,但本質上還是寄人籬下,低人一等。
幾年來,他在霍綰麵前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們兩個搭上話的次數,怕是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真要算起來,霍綰在霍家唯一親近的人是韓丞,可韓丞是霍斯洺安插在她身邊的間諜,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甚至默許韓丞接近,畢竟就算沒了韓丞,沈婉容霍斯洺母子還會安插其他人到她的身邊,不如將計就計。
既然從一開始就沒付出過真心,那麼等到拆穿拋棄他的那一日自然也利落徹底。
可厲濯羽……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頻繁出現在霍綰的身邊,介入進了她的生活?
就這樣,渡鴉一言不發地站在玄關旁,看著霍綰放下了餐具,拿起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嫣薄的唇。
接著,她起身離開,目光似乎就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越過他身邊的時候也是那樣淡漠從容,沒有其他多餘的什麼囑咐。
幾分鐘後,霍綰從主臥出來,眼看著在拉下門把手的時候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停頓,但還是順勢下拉,打開了這扇門。
一身簡約休閒黑色套裝的長發女人翩然回眸:
“池越,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少年盯著她這張未施粉黛卻依舊冶豔的容顏,淡聲吐出三個字:“沒什麼。”
他說的是‘沒什麼’,而不是‘沒有’。
霍綰似乎習慣了他的這種態度,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點頭:
“你早點休息,有事我會再聯係你。”
少年輕輕應了一聲,幾近縹緲。
霍綰的視線在他的臉上又多停頓了幾秒,最終淡笑著撤回,轉身踏出了門檻。
她正欲關門,門板卻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從後方抵住了。
關門的動作受阻,霍綰慵然轉身,微笑:“還有其他事嗎?”
少年沉默著,一雙猩紅如血的瞳眸就這樣看似清淺實則深幽地注視著她,薄唇微啟,似要發出聲音來。
可最終,他卻隻是扶著門板,搖頭低聲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嗯。”霍綰雖有不解,但如果真的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南池越應該會直接說出來。
他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多半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眼下的這種情況下單獨出門。
不過,她還是沒打算讓他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