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位西裡爾之間的交談就徹底變得有些家長裡短了,老臨光後續又追問了不少他與塔露拉之間的夫妻生活……這讓他有些頭痛、但作戲做全套,也隻能結合兩人間的相處,用力編造了。
但就從眉目之中流露出對於臨光兩姐妹的慈祥目光而言,還真是個疼孫子的老人哪……
談話之後,他們又下了幾局西洋棋、邊下邊聊,而後由於坐了許久、靜極思動,老臨光便與西裡爾一同往宅邸後方走去,隨著步履走近、砰砰的擊打聲便得愈發明顯。
臨光家後院的訓練場中、兩名身材矮小的騎士正在對練,身上穿著幾乎是賽場標準的全身鎧甲,甚至連頭盔也戴上了,手中——則是兩把比成人大小稍微小一兩號的騎士劍,互相變換著姿勢貼身交擊著。
明晃晃的金屬光澤至少可以說明,這兩人使用的兵器必定在重量、手感方麵極為貼近實戰狀況,當然,為了減少可能的訓練誤傷而並沒有開刃。
一方的攻勢猛烈,如同狂風暴雨一般,這也便是交擊之聲的主要來源,透過連續的攻擊,可以將敵人逼入守勢之中,但奇怪的是,另一方依然保持著防守態勢,精準的將劈過來的每一擊,都以距離劍格最近處的那一小段劍刃進行格擋。
看起來並不費力,隻見某一次互相交纏、原先處於防守的一方忽然在格擋之餘、將劍刃高高抬起,讓進攻者的劍也忍不住被提起,之後劍尖朝下用力一扭,瞬間,防守瞬間轉守為攻,以手甲握住劍刃,狠狠的朝進攻者的身體刺擊過去。
這逼著這進攻者迅速退了兩步,但最終還是被劍尖頂到了胸甲的夾縫之中——如果這是開刃的劍、並且使力,這人就會直接被貫穿軀乾,但這裡隻是訓練,因此這人隻是往後跌、一屁股栽進了土裡,顯得有些狼狽。
勝負已分。
瑪嘉烈,這次是我贏了!左菲亞脫下頭盔,有些颯爽的甩了甩金發,最終獲勝的騎士是一開始采取守勢的左菲亞、接著,她上前將瑪嘉烈拉起。
一旁,老弗依然一身招牌的藍色長襟、與略有怯薛風格的鎧甲,此刻正關注著兩人的一對一單挑,並沒有關注到他身後逐漸走近的兩人。
瑪嘉烈……你還是太過急躁,這樣可不行,今天差不多就到這裡吧。弗格瓦爾德精準的點評指出了重點、她就像是個立功心切的新兵,瑪嘉烈太過想要掌握這次決鬥的主動權,但反而消耗了過多的體力、這才導致最終落敗的下場。
知道了…我會再改進。瑪嘉烈也脫下的頭盔,臉上並沒有多少落敗者的不甘心,隻是以這年紀少見的嚴肅、一臉慎重的點了點頭。
認真的態度,讓老弗剩下的點評頓時卡在嗓子裡,難以繼續說下去、臨光家的這位大女兒……怎麼說呢,有些固執,但好在還算受教,隻不過不知為何,她最近訓練時求勝的欲望明顯更高了一些。
可因為左菲亞年紀較長、力量的優勢也逐漸發育起來,平時對練時接近五五開的局勢也就逐漸傾斜,也許是因為這原因吧……
爺爺…‥瑪嘉烈忽然愣神的看著老弗身後,手中卻一邊拆卸著盔甲,絲毫不停歇。
臨光老爺…啊,還有西‥小兄弟,她們剛剛結束。弗格瓦爾德轉頭,見到老臨光與西裡爾出來,瞬間本能的對前者行了一個卡西米爾軍禮,嘴上的話卻忽然頓了一下,他此刻也意識到同時有兩位西裡爾,在稱呼上究竟有多麼麻煩。
老臨光擺了擺手,徑直走上場中的黃土,朝瑪嘉烈走了過去,略顯蒼老、長滿厚繭的手撫摸上了少女的頭發。
收一收、今天勉勵你們訓練的辛苦,接瑪莉亞之後,我們一起去外麵吃個晚餐……老臨光顯然興致相當高昂,顯然是想要稍帶西裡爾同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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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尖銳的金屬摩擦聲不絕於耳,科瓦爾的工坊中,瑪莉亞正坐在一個機器麵前,正拿著一把砍骨刀貼在砂布機正在平行運動的平麵上,瞬間、大量的火星飛濺到她的小手之上,手上沒有戴上手套實際上,是最好不要,不然被卷進去才是受傷最嚴重的狀況。
但她彷佛沒有痛覺一般那些火星根本不會讓人有感覺,戴著護目鏡的雙眼隻是專注的讓刀刃的刃口維持好特定的角度、之後平緩的靠在機器的麵上進行移動。
直到瑪莉亞將刀的兩麵都磨過之後,這才用一旁的抹布擦拭,之後貼到眼前仔細觀察,隨後露出了大大的微笑,甚至身後大大的尾巴都高興的不禁晃了晃。
這種手藝活讓她非常有成就感,這把刀,是肉販拿來剁馱獸肉骨頭用的砍骨刀,原本——可能因為用力過猛、或者骨頭過硬,刀刃上原本多了一個明顯的壑口。
但如今在她精準的打磨之下、原先刀刃的角度完美的保留下來,同時原本顯得極為難看的凹口已經全都不見了,如今隻剩下光滑平整的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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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瓦爾師傅!我要借磨刀石囉!瑪莉亞向著後方微微傳來高溫與蒸氣的位置大喊道,在工坊中、要做所有事都最好經過報備,是基本常識,在另一邊,我們的烏薩斯族鐵匠正在進行刀的退火過程。
知道了!雄厚有力的聲音傳來,瑪莉亞便起身,轉身拿取放在地麵幾十塊放在磚頭上的磨刀石,嗯,對,不會有人把磨刀石這種東西放在高處的櫃子上。
在大騎士領,鐵匠接到最多的生意是什麼?不是競技騎士的裝備,而是協助普通人研磨菜刀或者處理廚刀,畢竟,那些騎士不是天天比賽,可千家萬戶每天早午晚都得燒菜做飯,科瓦爾也並不介意接這種小生意來讓弟子們練練手。
畢竟,鐵匠不隻打鐵與融鑄、作為鐵匠學徒,磨刀也是基礎中的基礎,畢竟、無論鍛造還是鑄造,造出來的刀劍本身沒經過開刃,是絕對無法直接使用的,因為剛剛融鑄完的刀具,上邊必定會有一層金屬氧化的外皮,不打磨去掉,就不可能進入下一步的鍛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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