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這一向不問朝政的炎漢大帝劉玄禪竟突然擺駕南宮百官朝賀殿,在其南麵入座後,文武百官揚塵舞蹈,山呼萬歲。百官對此心知肚明,昨天他化名去參加龍虎爭霸賽的事兒誰都知道了,接下來就是要欽點黃金榜三元了,可不料那劉玄禪竟開口問道“昨夜京城萬家燈火,才女佳人竟相出門是有何盛事?”銀青光祿大夫明教授從文班隊列中越前上奏道“是那在月旦評上脫穎而出的雙榜榜首周法皇於萬花樓前題詞二首引得全城爭相傳頌。”
劉玄禪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似是想起了昨天在龍虎爭霸賽上全程被人家壓製的窘境,怎麼又是這個人?但他也很好奇這雙榜榜首寫出了什麼能討全城女子的歡心,於是開口道“月旦評是我朝的儒林的一件盛事,龍虎爭霸賽更是我朝街頭巷尾中的一件盛事。真人也很好奇這有史以來的第一位雙榜榜首能留下什麼樣的作品,有誰能給真人傳來一看?”此話一出,百官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事兒,私下裡也品評過這兩首詞,不過這流傳於風月場所的淫詞豔曲能登上這大雅之堂嗎?一時之間無人響應。
不料從武官班子裡走出一位青年,眾人回頭望去,隻見這青年頭戴貂蟬冠,身穿絳紅色大衣,眉飄偃月,目炯曙星,鼻若膽懸,齒如貝列,模樣極其俊美,不愧是那千古世家的長子長孫。不錯,正是那千古無覓。隻見千古無覓從懷中掏出兩張竹簡交由中常侍張貔貅呈至劉玄禪禦覽。劉玄禪大喜接過第一片竹簡一看,上書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劉玄禪讀罷後放聲大笑“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應如長江東奔大海,轟轟烈烈、絕不回頭,豈能如小舔狗一般苦苦眷戀於溫柔之鄉,沉湎於鏡花水月之中。由此觀之,那雙榜榜首不過空負虛名,有術無道罷了。”文武百官亦是跟著附和,但見千古無覓卻是冷冷一笑,看這陛下的反應似是也對昨天的對局心懷芥蒂,那麼,好戲還在後麵呢。
緊接著劉玄禪拿起第二片竹簡輕聲頌道“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心裡隻道“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他知道了朕的身份,不過聽說他是盧植的學生,這倒也是不足為奇。不過,偶失龍頭望,他莫不是把朕想的太小氣了,以為朕不會重用他?如此看來此人的心胸倒是有一點小家子氣了。”隨後便繼續看向第二句,臉色立即大變,下麵的文武百官見狀都有點摸不著頭腦。古人言伴君如伴虎。天心難測,誠不欺我。
不過,千古無覓卻不以為奇,因為這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了,後麵那句“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蕩”這分明是在指責當今官場黑暗,皇帝錯勘賢愚,不辯忠奸,不懂得知人善任錯過了他這個才子,陛下最討厭的就是儒生借以文藝創作之名指桑罵槐。之前是月旦評,儒林的盛事,為了這個約定俗成的規矩,他可以忍,月旦評結束了,還來這套?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果不其然,劉玄禪直接將竹簡一摔“好一句‘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好一句‘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既如此,就遂了他的心願,此子廟堂州郡永不……”突然一聲大喝打斷了劉玄禪降旨,但見武班隊列的最前麵有一老者向右跨出一步“臣,朱儁有事啟奏!”
劉玄禪眉頭一皺“老愛卿請講!”朱儁道“老臣日前在月旦評中亦是發現了一兩句古今少有的佳句,請求陛下禦覽。”沒等劉玄禪答話,朱儁直接從懷中掏出一片竹簡當堂頌道“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話音一落立時贏得了滿堂彩,包括那太尉千古江山,雖然他這幾天並沒有出現在北邙山,最近的局勢有點緊張,他需要避過這段時期的風口浪尖,但一聽到這幾句話也不由在心裡暗自感慨“自己的孫兒輸的不冤。”
劉玄禪劍眉上挑,他當然知道朱儁這時候打斷他的目的了,但是礙於這位老帥的影響力,隨後改口道“尚書令擬詔,詔曰雙榜榜首周法皇恃才傲物目中無人,傳令天下各州郡縣七年之內一律不準錄用此子。”此話一出,文班隊列中有人按耐不住想上前求情。
劉玄禪眼光一寒沉聲道“昔者張故辭、陳元龍等人柔奸成性,結黨營私,互相標榜,誹謗朝廷,敗壞風俗。朕不得已下旨將其黨羽下獄論罪。奈何當時我朝以儒術為尊,眾大臣又苦苦求情,朕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故隻將其黨羽發還原籍,遣人看押。今又有並州腐儒借以品評天下士子之名妄議朝堂大政方針,又公開發表醜化皇室、妖魔化道門等無君無父狂悖之言。朕隻恨當初為何沒有聽取馬天師所言——自古儒冠多誤身,故而沒有殺一儆百,以儆效尤。萬方有罪,罪在朕躬,朕躬有罪,無以萬方。傳朕旨意天下州郡縣再有敢結黨聚眾妄議國事者一律格殺勿論。另外,換天大典將成,午時三刻,文武百官以及在洛陽的世家大族均可隨朕移駕北宮德陽殿,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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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隻聽得殿外“轟隆隆”一聲巨響,天地間風雲變色,十方雷霆瘋狂向德陽殿劈去,竟將德陽殿的屋脊練的是鋥光瓦亮,但見馬天師披頭散發,揮舞著黃天旗引河洛之水向蒼天開戰,一時之間神州各地異象頻出,五湖四海之水拔地而起,太行秦嶺之山玉石俱焚。
不過遠在西蜀的青城山上忽現霞光萬丈,瑞彩千條,一個古老而幽深的山洞內,沉睡多年的老天師緩緩睜開雙眼,抻了抻懶腰,向外輕輕踏出一步,刹那間青城山周圍的虛空直接歸於平靜。一隻金翅大鵬鳥自九天之雲緩緩下落,老天師手揮拂塵,一身華貴的道袍立時覆蓋在他的身軀之上,最後再正了正自己頭上的太清魚尾冠便騎上大鵬鳥向洛陽進發。
……
從前有片海,海上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一個隱逸者,姓李名靖字淳風。這隱逸者也並非尋常之人,乃是那四十年前炎漢王朝司隸南北二軍的總教頭,一杆長槍打遍天下無敵手。相傳其年少之時,鮮卑南侵,滿朝文武無一人有膽北伐,其隻好連夜備好鞍馬孤身一人萬裡赴戎機。在途徑滄州道時順手劫了一隊囚車,帶著那十三個囚犯橫掃漠北,從山海關一路平推至瀚海,最終迫使那鮮卑可汗簽訂城下之盟——有生之年,絕不南侵。
後來在其卸任總教頭、告老還鄉之際,途徑幽州涿郡,遇到了三十年前被他從囚車救下並一同出生入死的舊部——早已棄戎從商的涿郡大戶張世平。二老把酒言歡,徹夜未眠,在醉夢之中依稀見到一隻金色的鳳凰頂著一輪曜日向他們緩緩走來,而在那鳳凰的旁邊睡著一隻吊睛白額大老虎。
李淳風大驚,酒意全無,定睛一看,哪有什麼鳳凰、大老虎,是那七歲的周法皇牽著五歲的張小傑。李淳風掐指一算,這二子一子是那濟世安民、再造玄黃的天選之子;另一個子則是那擎天保駕的名將再世。不過那將星的法相此刻卻是沉睡的狀態,想必是需要有人點撥。心念至此,李淳風便留下自己隨身佩劍贈予那天選之子後,便將張小傑帶回蓬萊山,這一晃就是一十一年。
卻說今日李淳風正在床上打坐吐納,忽然天降異象,心血來潮,緊忙推演算術,知那塵世間有妖道作亂妄改天換地,但好在那玄門大掌教張道陵突破生死玄門正在前往洛陽收拾爛攤子。不過,那天選之子怕是要受點罪了。想到這裡,李淳風緊忙喚來童子說道“速速請你師兄前來。”很快童子便從後山請來一位少年郎,隻見其人身高九尺,麵如傅粉,唇若抹朱,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沒錯此人正是那張小傑。
張小傑見李淳風直接下拜道“師父,喚弟子前來有何要事?”李淳風道“徒兒,你可記得你上山學藝有多少年了?”張小傑答道“自炎漢二百零六年徒兒被師父帶至山上那日開始算起已有十一年整了。”李淳風點了點頭“是啊,十一年整了,也是時候放你下山去建功立業了。”張小傑鼻頭一酸,兩行清淚直接順著臉頰流下“師父,徒兒做錯了什麼啊?”
李淳風亦是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堅定地說道“九尺男兒頂天立地又身懷絕世武功,豈能甘心一輩子碌碌無為於深山老林之中?況且此刻你的兄長周法皇即將遭受一場劫難,還去速去下山,勤王救駕,扶保明君,若來日你功成名就,封侯拜相,揚我宗門之威名,也不枉你我師徒一場了!”
話音一落,從門外進來三個小童,三人合力托著一副鎧甲,待張小傑換上之後,李淳風仔細打量了一下,笑了笑,似是看到了自己當年的模樣“好一個玉樹臨風的白袍小將。不過,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白馬銀槍此時不來更待何時!”此話一出,從遠處衝來一匹白馬,健壯有力,通體雪白,獅頭龍身,此正是當年隨李淳風橫掃漠北的寶馬良駒——照夜玉獅子的後代。而在這寶馬的德勝鉤上掛著一杆龍膽亮銀槍。
正當張小傑上馬準備下山之際,李淳風叫住了他“徒兒,為師方才精心推演,你此行下山,恐怕會遭遇一位手執雙錘的勁敵。此人雙臂力大無窮,極難對付,而且又生有反骨。而你實戰經驗尚淺,未必能夠輕易將他製服。為師現在傳授你一套正骨三相槍以助你製服此人。”待演示完畢,張小傑下馬三拜而後策馬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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