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四個月裡,燕軍雖然將常山圍得水泄不通,卻始終攻不下來。常山的城牆是又高又硬,投石機加火炮都打不動。而每當燕軍稍有鬆懈,周法皇就會令許淩天、張小傑、陳麒麟率眾突襲,令燕軍防不勝防;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天月盟經常出來打夜戰,更是讓燕軍不勝其擾。遠在並州的代郡王臧心塵是勃然大怒,自己的軍隊一邊在河東跟關隴集團軍對峙,又要防著北麵的朔方軍,補給又遲遲跟不上。於是便在太原痛罵江月落一將無能,累死三軍,並要以撤出並州回師親自剿匪為名向馬大油施壓,馬大油無奈隻好動用河內的物資優先供應征西軍,同時遠在壽春的征東軍北海郡王馬元孝在兩淮被淮泗集團軍、荊襄水師、揚州集團軍三麵圍攻,陷入膠著。就在勝利的天平一點點向著炎漢方傾倒時,不出意外的話,意外就來了。
還記得那位在鄴城之戰為大燕國立下不世之功的天下兵馬副元帥天公將軍張不方嗎?作為當時數一數二的名將,潼關之戰不能沒有他的風采。在征西軍在並州遇到麻煩時,他選擇讓並州軍從河東撤防,專心北上討伐朔方軍。炎漢這邊的關隴集團軍一看,敵軍河東撤防了,那他們就少了一條戰線,倍感輕鬆啊,這時張不方又拚命在潼關下麵集結雲梯、投石機、衝車、火炮各種各樣的攻城戰械。大將軍鴻騎東風當即下令將擺在臨晉的二十萬大軍移師潼關。殊不知,就在他們拔營的當夜,張不方已悄悄率領十五萬大軍從中條山進入運城盆地,悄悄從龍門渡、蒲阪津過黃河,直接繞後抄潼關後路,鴻騎東風又令大軍回防臨晉。這一來一回把一支可以以逸待勞的軍隊弄得是疲憊不堪,兩軍交鋒,關隴集團軍一碰就碎。隨後其弟地公將軍張不舍、人公將軍張不陳直接發炮攻城,在兄弟三人的配合下潼關陷落,五十萬燕軍直接撲向長安城。
炎漢二百二十六年春,即靈熹二年,也是黃初二年。燕軍一舉踏平關中,一路燒殺搶掠,整個三秦大地兵禍連結,數萬難民瘋狂湧入漢中巴蜀。大將軍鴻騎東風收攏殘兵護送年僅十歲的靈犀皇帝劉天府前往隴東高原,會同前來勤王的南匈奴大汗阿史那龍秀的十萬西涼鐵騎合軍四十萬準備反攻。在長安城破之日太傅千古江山寧死不屈殉節蹈義。當此消息傳出後,江月落刻意將此情報送入常山城,沒想到的是周法皇直接下令將來使斬首,首級懸於常山城外。常山城外的燕軍徹底陷入瘋狂,將四十萬大軍分成十隊,晝夜不停地輪流進攻常山,從城樓上落下的屍體竟將常山城下的護城河塞得滿滿當當。
讓周法皇沒想到的是江月落竟然領悟了時間的奧秘。所以接下來一場接一場的攻防戰教學就上演了。為了應對燕軍四十萬大軍的晝夜輪攻,城內天月盟的一萬兩千人也分成了三隊三班倒。
此刻,江月落信心滿滿地望著那滿目瘡痍、被炮火熏得焦黑的城樓與跺子,嘴角露出了一抹獰笑。仿佛在說“天月盟的逆匪們,你們的末日到了!”
他為什麼這麼有底氣?
就在長安陷落後,天公將軍張不方將中路軍所有的攻城戰械全部打包發往常山。包括先前在洛陽府庫內繳獲的五十門神機大炮,還有張不方的獨家發明——超級雲梯。這所謂的超級雲梯,並不是普通的梯子,而是一個下麵裝有輪子,上麵裝載運兵台,高度與城牆齊高的大型攻城器械。這意義著什麼,攻城的先登隊完全可以事先登上雲梯上與城樓等高的運兵台,拿著弓箭瞄準守城衛士,下麵的將士們推著輪子,一點點推進,等把守城的衛士射光,雲梯直接推到城牆上,先登將士們直接登城。這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的移動堡壘,移動箭塔。
此刻正是隆冬時節,常山的護城河已結滿了堅冰,上一波攻城的燕軍撤下,江月落直接發令推出二十架超級雲梯,每架雲梯置先登精卒二百於其上,四千弓兵挽弓搭箭,氣勢如虹踩著堅冰向常山一點點推進。這個超級雲梯克敵製勝的奧秘就在於一點——借著弓兵對射掩護雲梯下麵推車的將士們登城,一但超級雲梯靠近城牆,下麵將士們直接蟻附登城。
所以天月盟絕對不能讓他們近城。為了對付這種可怕的攻城器械,周法皇命人在城牆上鑿了許多隱蔽的洞口,每三個洞口對付一座雲梯。燕軍的雲梯一靠過來,第一個洞口就伸出一根長木棍,末端綁著鐵鉤,將雲梯鉤住,讓它不能後退;第二個洞口也伸出一根木棍,死死抵住雲梯,讓它不能前進;第三個洞口再伸出一根木棍,末端綁著鐵籠,籠中燃著熊熊烈焰,用它將雲梯點燃。同時再安排城樓上的兄弟們直接瞄準超級雲梯上的燕軍,萬箭齊發!
周法皇的這個辦法很管用。每當超級雲梯一接近城牆,很快就會從中間燒斷,而藏於其上的燕軍不是被箭射入城下就是儘數著火,紛紛墜亡。
又過了四個月,寒冷的冬天終於結束,進入夏天。常言道山南水北謂之陽。常山雖處滹沱河南岸卻處在太行山的南坡,日頭正盛,為了避免烈日暴曬,天月盟就在城頭上搭了一座座“棚閣”,用以遮陽避暑。江月落豈會讓他們如願?直接下令出動“鉤車”,所謂的鉤車就是在超級雲梯的上麵加一個大鉤子,由二十名壯漢操控,專鉤城上棚閣,鉤之所及,莫不崩陷。所以每當這個時候我們都不得不感歎一句戰爭有的時候真的可以推動人類文明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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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燕軍的鉤車,天月盟針鋒相對,林氏建工的大掌櫃粟飛機設計了一種“吊車”,以木頭、鐵鏈、鐵環組合成“吊臂”。每當燕軍的鐵鉤一出現,立刻用吊臂末端的鐵環將其套住,然後連鉤帶車一起吊上城頭,斬斷鐵鉤,再將車扔下城去。江月落見超級雲梯和鉤車這倆劃時代的攻城戰械無用,燕軍隻好又出動“木驢”。所謂木驢,就是用木頭建一個大的蓬船將士兵藏在裡麵,在過河時遮擋從城樓上射下來的箭矢。由於這種木驢的表麵包裹了一層濕牛皮,所以火攻還真奈何不了它。所以燕軍在過河之後將士們直接下驢,拿出衝車瘋狂撞城門,他們哪知東門早已被天月盟用鐵石封死,怎麼撞都是無用功,這時天月盟的將士們從城樓上拚命往下倒熱油、金汁。
江月落見時間的奧秘加上各種巧奪天工的攻城戰械都奈何不了天月盟,軍中對他的信任已經動搖,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還是決定圍城不攻了,每天在軍營裡陪著四個王爺飲酒做樂,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深通官場之道的他明白,隻要是這四位王爺不彈劾他,跟他一條心,那麼他們便是利益共同體,朝中即使有人對他們久攻不勝有意見也不敢說啥。
另外,此刻的大燕皇帝馬大油也沒心情管他們,自打燕軍進了長安後,馬大油也是跟著進了長安,直接下令掘開霄漢曆代君王們的墳墓,將他們刨棺戮屍,並將墓中陪葬的珠寶直接散發給隨軍的功臣,再打開長安的府庫將裡麵的綾羅綢緞也儘數發放給功臣集團。本來已得到足夠利益的燕軍將士們按理來說接下來應該是以撫民為主,可馬大油卻依然不下令禁止手底下的人燒殺搶掠,絲毫不管此刻遭受兵荒馬亂的百姓,此舉徹底寒了關中父老們的心。於是有不少人選擇投奔漢、巴之地避難,也有人選擇等待著關隴集團軍打回來裡應外合。可是不管炎漢官方怎麼做,現在戰場的局勢依舊是五五開,他們急需要一個破局的契機。
不過,今天的黃巾軍不可同日而語了,他們現在可是一個擁有著黃河以北,坐擁司隸兩京,擁兵兩百萬的龐然大物。除非有一路戰場出現一個瘋子拿命撕開一個缺口,為全局的勝利博得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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