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酒樓包間。
“不知各位對此事,有何看法?”
樂膳酒樓三樓一包間,長安大小世家坐滿了一大桌。這次他們沒有了之前的舉杯言笑,包間氣氛有些壓抑。
人人臉上肌肉都緊繃著,眼神帶有一絲絲憂愁。
“盧家主,不知你所說為何事?”
眾人沉默片刻後,滎陽鄭氏鄭廣明知故問道。
“今日那少年雖說是借了勢,才將崔王兩大世家乘機擊垮。這也歸究於他們兩家自己作死,連對方姓甚名誰底細都未曾摸清。
就敢派人行刺,而對方將整個事情在眾目睽睽之下公開審判,豈有不敗之理?”
鄭廣見盧長豐並未回答他,當即說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眾人聽後有人點頭,有的人似乎關心的並不是崔王兩家的結局。
“鄭家主說的借勢雖有道理,但也不是誰都能借這個勢,各位可曾發現今日陛下與他的親信大臣也在場中,再看看禁軍統領對那少年的態度。
我想那少年可不僅僅是,將雪花鹽提煉之法進獻給陛下而已,在那麼多人刺殺下還能活下來。”
當李善懷說完後,點頭讚同的人明顯變多了。
他們更關注的還是蘇塵。
“各位還是勿要商討崔王兩家之事了,我等並無仇視那少年,亦不曾結怨於他,今後說不得還要與那少年多多接觸。”
清河崔氏崔元宗,現在一點也不願談起博陵崔氏,雖然博陵、清河崔氏家族始祖為親兄弟,但已經過去近400年了。
現在博陵崔氏被整垮名聲全毀,他們清河崔氏也跟著受影響。
“不如我等,就以這雪花鹽為契機尋得這少年,備厚禮登門致謝表明態度,各位意下如何?”
隴西李善懷提議道。
今天這少年利用百姓輿論把兩大望族給治了,誰知道下次會不會輪到他們。
“善懷兄此法甚妥,但這少年何處可尋?”
其他世家之主也頻頻點頭,都讚同李善懷的提議。
“以我拙見,待明日陛下早朝過後,我等入宮麵見陛下之時說明緣由請教陛下。那少年今日不是曾說,開采權之事隻能找陛下。
陛下是否告知,亦無大礙,我等對那少年的態度同樣可使其知之。”
李善懷思索片刻後想到這兩全齊美之法。
“好,如此甚好!”
“各位今日已晚,明日一同進宮麵聖,乾杯!”
眾人想法達成一致,隻有一人興致不是太積極。
……
麗政殿。
“觀音婢,你和承乾長樂去吧,父皇他不待見朕,去了反倒惹他生氣。”
李世民頗為無奈笑了笑,暗道父皇,兒子心裡也苦啊!
長孫皇後扶著李世民的手臂抬頭看他,露出一抹心疼之色,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安慰。
近三年來,太上皇李淵對李世民從沒好臉色,更沒一句好話。
不過他對這二兒媳卻是十分認同,同時對長孫皇後所生的幾個皇子公主也很疼愛。聽下人說起皇後前些天病重,他還特意派人前來探視。
即便他是太上皇,現任皇帝的後宮他也是不方便進入的。
“二郎莫要多想,臣妾打算過兩日長樂訂婚之時,請父皇也一同參加,陛下您認為是否妥當?”
李世民輕輕拍了拍長孫皇後的手,點頭說道“觀音婢,此事你做主便是。”
長孫皇後溫柔輕笑,“二郎,我們一同去看看父皇吧!”
李世民露出為難之色,“這行嗎?萬一父皇不肯見朕,豈不……那朕就在門外不說話?”
“二郎,走吧!”
長孫皇後笑著拉起李世民的手臂,看上去就像是被她拖走的一樣。
長樂和李承乾笑著在後麵跟上。
……
太極宮,離後宮一牆之隔。
按照慣例,太極宮本應是皇帝居住的宮殿,但老皇帝生兒子氣不肯搬。
其實太極宮的環境不算好,到了秋冬季節很陰冷。
“皇爺爺,皇爺爺!麗質看你來啦!”
坐在大殿中品茶的老頭,聽見遠遠傳來的叫喊聲,嘴上不自覺掛上了笑容。
老李頭這的茶和酒以及這套客廳座椅,都是長孫皇後親自帶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