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臻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一隻手穩穩扶住了她的胳膊,蹙眉看著她。
靳溪搖了搖頭,道“沒事,就是有點發燒了,我回去喝點水就好。”
她不想給人家添麻煩,所以,回答得很雲淡風輕。
事實上,現在她已經很難受了。
段臻直接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道“這麼燙?”
這溫度,至少得39度往上了。
他沒說什麼,帶著靳溪去了自己的值班室。
靳溪有點尷尬,想拒絕,“段醫生,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還得回去照顧君耀。”
段臻一邊給她倒水,一邊解釋道“我剛才就是去君耀的病房看他的,他現在很平穩。倒是你,這個燒法,再燒下去,會把腦子燒壞的。”
說完,便出去了。
沒過多久,他拿著退燒藥過來,遞給靳溪,“這個你吃了,好好睡一覺,明天應該就能退燒。”
靳溪望著眼前的藥和水,想到自己幫商元浩照顧兒子,這個男人卻在雲南跟鄒晴鬼混。
而自己燒成了這樣,卻是一個近乎於陌生人,給了她一點溫暖。
靳溪心中酸澀,眼睛也紅了。
哽咽著說了聲‘謝謝’,將藥吃了。
不過,段臻這個值班室並不大,也就隻有一張床。
靳溪很尷尬地說“那我睡在這裡了,你睡哪裡?”
“我去君耀的病房看著他吧。”段臻說道“雖然現在他病情是平穩了,可要是離開人,還是不放心的。”
靳溪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在段臻離開值班室之後,靳溪的眼淚就這麼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越想,越委屈。
憑什麼這男人的兒子,他自己不管?
反而,她要牽腸掛肚的?
她到底上輩子欠了商元浩什麼?
雖然她現在腦子很亂,心裡也很煩,可因為身體太虛弱,還是睡著了。
翌日早晨,一個短促的尖叫聲將靳溪驚醒。
“臥槽!”
一個年輕醫生看到靳溪躺在值班室的床上,驚呆了,道“我的天啊,臻哥可以呀!值個夜班,還有美女作陪?”
靳溪瞬間清醒,想到昨天自己發燒,被段臻好心收留,她堅決不能給段臻帶來任何麻煩。
因此,靳溪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這樣。我是你們科室病人君耀的媽媽,我昨天隻是發燒了而已。段醫生當時覺得我沒地方睡覺,才讓我暫時在這裡睡了一晚。”
靳溪語無倫次的解釋,小醫生卻笑得更開了,“不用解釋,嫂子!我聽他們說,從來都沒見過君耀的爸爸!”
言外之意就是,靳溪是單親媽媽,而段臻是單親爸爸,兩人正好配對。
就在這時,段臻走進了值班室。
看到還有人在,他似乎有些驚訝,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難得有了一絲尷尬。
這也被同事看在了眼裡,同事笑得彆有深意。
段臻的表情很快恢複正常,淡聲問“小吳,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畢竟,現在才六點半。
小吳嘿嘿笑了笑,道“彆提了,我媳婦兒早上要去趕高鐵,五點半我就把她送到高鐵站了。後來我想著也不值當回家一趟,就直接過來了。”
說完,他衝段臻眨了眨眼,道“不過,我要不是來這麼早,還不知道臻哥你都有情況了呢。”
“滾一邊兒去,彆胡說八道!”
段臻看了眼靳溪,道“這位是君耀的媽媽,昨晚發燒。我昨天在病房裡替她看著君耀的,你彆想歪了。”
小吳道“行了行了,彆解釋!我以前,也沒看見臻哥你對哪個病人這麼特殊啊?從來都是病人求著你,沒見你主動幫過哪個病人。”
這時,靳溪立刻說道“對,昨天就是我求段醫生幫我一下,不是段醫生主動的。”
她希望這麼說,可以讓段臻的同事不要這麼想入非非。
段臻意識到了靳溪的尷尬和局促,便道“你去護士站借個體溫計量一下體溫,看看燒退了沒。”
靳溪知道,這應該是段臻想把她支走。
本來,她也就已經窘迫極了,現在,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靳溪避之不及。
望著靳溪匆匆離開的背影,段臻的同事對他道“臻哥,眼光可以啊!就是沒想到,君耀都七歲了,媽媽竟然這麼年輕,還這麼好看。你加油!爭取讓我們早點喝上你的喜酒。”
段臻瞥了他一眼,道“我聽說君耀他爸是混黑道的!要是你再這麼滿嘴胡謅,被他爸報複,我就不管了!”
“什麼?”
小吳不敢相信地說“君耀還有爸爸?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爸?就是他這個媽,我也是第一次見。我的天啊,這孩子到底造了多大的孽,怎麼攤上這種爸媽啊。生了這麼重的病,一直都是他姑姑,咱們葉醫生照顧的。”
因為小吳是科室裡的大嘴巴,段臻不想讓他將靳溪睡在他值班室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出去,便提醒道“反正,你的小命久不久,取決於你的嘴巴嚴不嚴!”
說完,段臻也出去了,似乎是不太放心靳溪。
小吳衝著他的背影,撇撇嘴,自言自語地道“嚇唬誰呢!”
比奇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