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隻木匣,打開匣子,露出裡麵的全套銀針。
“娘娘還有最後一個後悔的機會。”
“若是不後悔,臣便要施針,把娘娘紮暈了。”
“等娘娘再醒過來,兩隻漂亮的眼珠子,可就變成兩個流血的黑窟窿了。”
謝凜盯著江雲舒的眼睛:“娘娘可要反悔?”
江雲舒聽到謝凜的話很是驚訝,竟然是針灸麻醉?聽起來很神秘的樣子……而且竟然是謝凜親自施針?
“掌印懂得針灸之術?”江雲舒問道。
謝凜:“略懂幾分。”
江雲舒深吸一口氣:“那紮針吧,我不反悔。”
謝凜盯著江雲舒平靜的麵龐,沒再問第二遍,手起針落、銀光閃閃,江雲舒立刻沉沉睡去。
在江雲舒昏睡過去後,謝凜當真從滾水裡取出尖刀,在她眼睛周圍比劃了幾下。
然後他輕笑一聲,將尖刀丟到一旁,從銀針匣子裡取出細如牛毫的幾根。
“眼睛,還是活靈靈的更好看。”
“可臣也不想就這樣便宜了娘娘……怎麼辦呢?”
謝凜一邊低聲自語,一邊手持銀針,細尋穴位,顯然心中早已有了決斷。
謝凜對針灸之術,顯然不止是他所說的略懂。他不僅醫術精湛,甚至還掌握著如今幾乎失傳的針灸之法,譬如說……
以銀針刺入盲穴,暫時封住人的眼睛。
其中道理,其實與睡穴讓人睡覺、啞穴讓人暫時發不出聲是一樣的。
隻不過盲穴更難尋,對針灸之術要求極高,也不如啞穴那般實用……如今已少有人會了。
而謝凜,便是為數不多還會這一招的人。
他的手指極靈巧,持著銀針,在江雲舒如玉如瓷的肌膚上細細尋找穴位。
細如牛毫的銀針輕顫著刺入肌膚,謝凜對力道的控製,也極其精準。
想要精準地用這一分力,便先要有十分力。
謝凜的腕力和指力都十分驚人,才能將這一分力用得恰到好處,手中的銀針纖毫不差。
片刻後,謝凜收起銀針。
成了。
接下來約莫有三日,江雲舒什麼都看不見,眼前一片漆黑。
等到三日之後,被封住的眼周經脈,便會自然而然地被衝開,雙眼視物恢複如常。
三日時間有些短……謝凜倒也不是不能封住更長時間,隻是時間太長,雙眼便會乾澀痛楚,日後需很長時間才能恢複……
罷了,他抓緊些,三日光景倒也夠用。
沉睡兩刻鐘後,江雲舒緩緩醒來。
她眼前一片漆黑,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謝凜已經把她的眼睛挖了嗎?
江雲舒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眼睛,摸到一條係在眼睛上的緞帶。
“掌印……掌印?”江雲舒試探著出聲。
“醒了?”謝凜的聲音在身旁響起,他竟然真的在。
江雲舒問道:“我的眼睛……掌印已經挖走了嗎?”
謝凜:“自然。”
江雲舒語氣遲疑:“那為何我不覺得疼?”
謝凜:“臣用針灸為娘娘止了痛。不過隻能止痛一日,明日娘娘便會感到鑽心之痛。”
江雲舒:“多謝掌印。”
她心想,古代醫術在某些方麵也很厲害,竟然還有術後疼痛管理。
“敢問掌印,我何時能見到桃葉和柘枝?”江雲舒問道。
謝凜聲音沉靜:“三日後,三日後臣便將兩人帶到娘娘身邊。”
江雲舒側耳傾聽許久,沒在屋子裡聽到第三個人的聲音。
“勞煩掌印,幫我將夏至和小滿喚來。”江雲舒說道。
謝凜慢悠悠地說道:“不行,我派她們去乾彆的活了。”
江雲舒愣住,桃葉和柘枝三日後才能來,夏至和小滿又被謝凜派去彆處,她身邊竟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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