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少筠已經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入臨時聆訊庭。
腦海裡隻記得陳彥祖最後的叮囑:“不要看任何人,隻看發言稿。”
三位法官坐在審判席,看著低頭不語的嚴少筠。
他們都注意到了那明顯不合身的律師袍,隻是誰都沒有開口。
大律師進入法庭必須衣著得體,不過衣著得體不代表必須合身,嚴少筠如果有得選,也不會這樣。
堂堂嚴官的女兒變成現在這樣,三人嘴上不說,內心難免同情。
麥家烈終於開口:“辯方律師,你向法院遞交申請書,申請更換陪審團是不是?”
沒有應答。
麥家烈隻好重複問題。
另一名法官則提高了聲音:“辯方律師。你的父親是一名優秀的法官,是我們的好朋友。但這並不代表你在法庭擁有特權。如果你始終不說話,我們將起訴你藐視法庭!”
“是……”
嚴少筠低聲回應。
眼睛死死盯著發言稿,根本不看任何人。
麥家烈有些無語:“辯方律師,你應該知道,自己的任何申請,都必須有充足的理據!我希望你不是浪費我們的時間!”
“理據……理據……”
嚴少筠大腦高速轉動,手中的發言稿,已經變成廢紙。
她上了法庭不僅大腦一片空白,不僅忘了該說什麼,就連字都認不出!
那些熟悉的文字在視線內扭曲變形,最終變成一個個詭異的符號,半個都不認識。
就算想要照本宣科也做不到了。
好在,他連這一點也算到。
理據這兩個字就像是某個開關,打開了她記憶裡麵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