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少筠本來就沒有什麼經驗,麵對這種人,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下意識看向陳彥祖。
陳彥祖一聲輕咳:“杜誌輝先生,命是你自己的,你不要誰也幫不了你。不過我受人所托,答應帶一句話給你,請你務必聽清楚:梅小姐沒和蘇嘉福先生去長洲,她是騙你的。”
杜誌輝的眼睛猛然睜開,身子向前猛撲,手銬砸得桌子發出巨響。
懲教厲聲喝斥:“坐好!否則馬上帶你回倉!”
杜誌輝兩眼死死盯著陳彥祖:“我打劫的時候,和學怡已經分手了,這件事和她沒關係!你如果把她扯進來,我立刻換律師,再找人砍死你!”
陳彥祖不為所動:“我想你誤會了。不是我們主動聯係梅小姐,而是梅小姐找我們。順帶說一句,梅小姐的身體不是太好。”
“怎麼會這樣?她難道沒去做檢查?還是說那混蛋對他不好?你告訴我!我問你話!你聾了!”
陳彥祖學著剛才杜誌輝的樣子,一副無所謂表情:“我隻是說事實,用不著那麼大反應。我和她非親非故,憑什麼幫她?你自己沒腦子的?想想就知道,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嫁給另一個男人,本來就要承受很大的壓力。何況她還對你念念不忘,她未婚夫對她好才奇怪。你趕梅學怡走的時候,就該料到這些。當然,這也不怪你,隻能怪梅學怡自己蠢。不肯打掉孩子,不肯忘掉過去,為了幫你,還準備賣房子。換我一樣翻臉。”
“你們已經收了我二叔的錢,還要她賣房子?你們是不是人啊?”
杜誌輝情緒激動,如果不是有手銬和腳鐐束縛,怕是已經撲到陳彥祖身上打。
懲教再一次喝斥。
陳彥祖則不為所動:“房子暫時還沒賣,不過以後就難說了。你是個聰明人,道理不用我教。這個世界上能幫她的人隻有你。還有,梅小姐讓我告訴你,她懷的是個兒子。梅小姐會把他養大,讓他像你一樣。”
“不可以像我!”杜誌輝用力搖頭:“我趕她走,就是不想連累她。她怎麼……你幫我對她說,讓她不要賣房子,也不要嫁給那個混蛋。缺錢就去找我二叔拿,一定要把孩子養大。讓孩子讀書上大學,將來做醫生做律師。我自己的事自己扛,和她無關。”
“扛?你扛得起麼?”陳彥祖冷哼一聲:“你在法庭上認罪啊?你兒子沒出生,就有個殺警察的老爸,他會不會開心?想扛是吧?想扛就和我們合作,大家一起把官司打下去。”
“我的確殺了人……誰也幫不了我。”
“隻要你合作,我們就一定可以幫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為梅小姐和沒出生的孩子想。如果不希望梅小姐受苦,就竭儘所能配合我們,爭取早點出去。”
陳彥祖死死盯著杜誌輝不放。
在他目光注視下,杜誌輝一點點坐直身體,外頭看向嚴少筠。
“我為剛才的態度道歉,嚴大狀有什麼想問的儘管說,我一定會如實回答。”
“請問,你和本案的同案犯是在哪認識?如何認識?認識多久?事發前你知不道自己要去做什麼……”
所有問題,都是事先列好,隻等杜誌輝提供答案。
杜誌輝也非常配合,對提出的問題也基本是有問必答。
直到問起:“你為什麼問梅小姐,如果你當上警察,她會不會開心。”
杜誌輝的態度再次變化。
雖然沒像一開始那樣抗拒,但也不再回答,而是看著陳彥祖:“她連這個也對你說了?”
“做律師就好像醫生一樣,必須了解當事人的情況。請你放心,我們之間有保密條款,沒到你允許,我們不會泄露任何消息。”
杜誌輝身子向後靠了靠:“我開玩笑的。你也知道的,男人為了哄女人開心,什麼話都說得出來。我總不能告訴她,我以後要當坐館,所以才說當警察。隻有那種傻女人才會相信。我家兩代人都是混混,我怎麼可能當警察?如果她在法庭上說這些,會被人笑死的。從我十八歲進監獄的時候,就知道這輩子已經完蛋了。我知道,你們比魏大狀優秀。不過這件案子比你們想象的複雜,沒幾個人可以幫我。你們和學怡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