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訓二階段,戰術訓練進行的並不順利。
那個傍晚的親吻之後,嚴少筠倒是順利進入女朋友角色,問題是,走不出來。
她做不到根據不同場合切換身份,隻要兩人獨處時,她就是陳彥祖的女友,不是一個即將上庭的大律師。
沒確定關係時候,她很多事情要自己解決。明知道辛苦,也會咬牙硬撐。
現在有了男友就有了依靠,可以耍賴撒嬌,也可以不講道理。
陳彥祖正在介紹,就見嚴少筠一聲長歎,接著癱在床上。
陳彥祖想要板起麵孔,但又有些不忍心,隻能苦笑打趣:
“馬上就開庭了,不可以偷懶。讓凡妮莎看到,一定笑話媽咪沒用。”
“不是偷懶,是害怕……”
嚴少筠低聲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也答應過你要努力工作,可有些事光憑努力也沒用啊。內庭聆訊和這種正式開庭不同的。那次我隻要把你告訴我的背出來就行了,這次要和主控官庭辯。他會隨時打斷我,隨時質疑我,根本不會讓我從頭背到尾。上次你準備那麼周全都差點出意外,這次該怎麼辦啊?我真怕你這麼辛苦的準備,到了法庭我什麼都說不出來。下了法庭,杜展鵬不砍死我,你也要罵死我。”
越說越沮喪的嚴少筠,長籲短歎人也沒精神。
陳彥祖坐到床邊,輕輕把人摟在懷裡:“我不會罵你,還會給你遞紙巾,然後約你去看電影……我沒開玩笑,非常認真的。你也說過,有我在就什麼都不怕。如果到了法庭還是不行,那就說明是我做的不夠好。既然是我的問題,又怎能罵你。不要有那麼多包袱,就當是買菜,把主控官當菜場小販就好了。”
嚴少筠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顯然還是沒信心。
“我知道,你不想我太緊張。可我沒辦法輕鬆。這次的官司不但關係我們的生活,也關係杜誌輝的生死。你們都說,打官司的時候,做律師的不可以有自己立場,我也知道應該這樣,可就是做不到啊。這次如果敗訴,杜誌輝可能被判死刑。李蝦為了幫杜誌輝出庭作證,寧願不要退休金。梅小姐挺著大肚子,也堅持要上庭作證。如果因為我表現不好害杜誌輝枉死,我沒辦法麵對他們,下半輩子一定做噩夢。”
她看著陳彥祖:“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什麼都懂,可就是沒辦法戰勝自己。我就是個沒用的廢人,你選我做女朋友將來會不會後悔?”
陳彥祖很清楚,嚴少筠說的是真心話。
她是個感性的人,更準確的說法是感情用事。
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單純出於“喜歡”,接受一個比她小十幾歲的深水埗窮小子追求。也同樣是因為這樣,她做不到一般大律師的冷靜、理性、絕對中立。
隨著對資料掌握越來越多,她已經認定杜誌輝罪不至死。靠著這個信念,支撐著為其辯護。
如果沒能幫杜誌輝擺脫死刑,她肯定會自我埋怨甚至自我厭棄,至少一段時間內走不出來。
帶著這種壓力上庭,她的表現必然慘不忍睹,怎麼教都沒用。
老爸教過:使天下人信之,必使先自信。
不管能不能贏,都得讓她以為自己贏定了。
陳彥祖忽然露出笑容:“看來是我的特訓方式需要調整,光是知識宣講已經不夠,必須要結合身體強化。”
“身體?什麼身體?”
陳彥祖根本沒給她考慮的機會,起身、彎腰,一個公主抱……
在嚴少筠的驚呼聲中,人已經被抱到字台前的轉椅上。
“從現在開始,進入訓練第三階段。我現在上天台等你,給你十分鐘時間換衣服上去。既然頭腦不可靠,就加上肌肉。頭腦記憶加肌肉記憶,我就不信還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