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元寶如雨點般向舞台上的少女砸去。
兩側的龜公不僅沒有阻止,反而是跟著高聲叫好:“砸的好!李爺好魄力!”
叫好之聲不絕於耳,畫舫裡的老鴇,也躲著看熱鬨,眉開眼笑。
隻是隨著時間推移,老鴇臉上的笑容,就逐漸有些繃不住了,漸漸顯出幾分難看。
“這廝是誰?居然也姓李?”站在船頭的李浪,聽到了聲音,扭頭對劉定方問道。
本也沒有想得到答案,畢竟這裡是浚水江上,南來北往的人多了去了,劉定方即便是地頭蛇,也未必都能清楚誰是誰。
劉定方卻回答道:“李庶敏,陽州府李維李令吏的獨子,為人最是狂妄跋扈,他老子的虛偽、偽善沒學會,陰毒卻是學了個十成。”
“這叫阮小青的姑娘,最好找準機會被他砸幾下,然後狠狠地從台上滾下來,丟個大醜,要不然今天怕是就活不成了。”
令吏為胥吏之職,並非正式的官員,官麵上來說社會地位不高。
但那是開國之初的說法。
乾承前朝製度,科舉取士,然後行流官製。
而胥吏卻基本上是一脈相承,父死子替,代代不絕,時間久了地方上的黑白兩道,都被胥吏滲透,彼此再結姻親關係,於利益上也相互勾結,等上麵安排的官員到了地方,如果沒有胥吏們的支持,也會變成聾子和瞎子,政令根本就出不了府衙。
那些世代為吏的胥吏家族,在地方上即使是稱不上‘土皇帝’,卻也是坐地虎。
不僅富得流油,且實際權柄之重,十分駭人。
許多路過的商人,便是寧可得罪府尊,也絕不願意得罪積年的胥吏。
正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