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安跟羅不群二人隨後便向著位於學院東南方向的儒院走去。
一路上,宋子安黑色的武服搭配上大腿處帶血的白色布條,看上去很有一番壯士斷腕、戰場歸來的豪雄氣息,惹得路過的一眾學子才俊紛紛側目。
正如儒家一向秉持的‘中正仁義’的理念一樣,儒院的布局也是中規中矩,在四個分院中,其內建築布局最為規整。
儒院四麵邊線的中間位置開辟了兩條筆直的道路,十字相交於正中央一處方方正正的巨大水池,名字取為‘方正池’,由於池中種著荷花,又被稱作‘荷花池’。
方正池畔架著一處麵積不小的涼亭,叫做‘方正亭’。
這裡是整個儒院的中心位置,也是最為空曠的開闊地帶,不像儒院彆處那般儘是一層套著一層、一院環繞一院的書屋殿宇。
兩人很容易便找到此處,在這裡見到了方雲山。
這位‘儒院仙草’上身穿白色儒衫下身穿著羽尾白裳,單手負後立於亭中,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把水墨折扇緩緩扇著,衣袂飄動間,目光望著前方清冷的池水,好似正在遐思。
方雲山的背影結合著方池石亭,冷風蕭瑟的空中幾隻飛鳥兜兜轉轉後又急速離去,為場間增加了不少空曠寂寥之感,也當算作是一番優美風景。
“方師兄如此有雅興?”宋子安二人走上前去,打趣道。
雖說對於一名修士而言,人間寒暑著實不會帶來多大不適,但是在這亭畔明明有勁風不時刮過,這家夥卻還在不停扇著扇子,莫非其溫雅的外表下其實也在壓抑著內心因晉升而帶來的激動。
對於方雲山來說,內心自然是無比激動的,因為作為學院學子,隻有在晉升四境以上的大境界時,才會在全學院集體通報一次,是極為難得的顯露自身的機會。
宋子安說話間看了看前方開闊的荷花池麵,池中荷葉早已凋落,視野內隻剩下光禿禿的枝頸,心裡想著若是荷花盛開時這裡又當是怎麼一種景象。
方雲山待二人走近才轉過頭來,眉眼皆笑間,收起了手中折扇。
“宋師弟,你這是?”方雲山看著宋子安全身上下的衣服被利器割出的傷痕,麵帶不解問道。
宋子安將之前在劍院發生的事情告知了對方,並將羅胖和方雲山相互介紹了一番。
“宋師弟居然二境就開始以劍煉體,真乃勇武過人呐。”
“絕對不輸那些軍中將士。”方雲山當即誇讚道。
宋子安微微頷首,學著儒家修士拱手回道“還是方師兄大才,沒想到這麼快就晉升四境了,師弟當真佩服。”
對於彆人的奉承,方雲山一向很是受用,特彆是對於宋子安這種進入學院不過才兩個多月便能在四院學子中引起極大話題的光彩人物。
方雲山臉上頓時樂開了花,於是下一刻,他便輕身向前走到水麵之上。
接著他轉過頭來,伸出一隻手掌邀請宋子安一同在荷池水麵漫步。
宋子安神色一怔,低頭看了看前方清冷的池水,麵露尷尬和疑惑之色,方雲山師兄難道不知自己不懂飛行之術?
卻見方雲山輕輕一笑間抬起手來,以指為筆、以天地靈氣為墨,在亭前水麵上畫出了一幅神符陣法。
陣法幾近透明,折射著周邊的光線,符陣下方的水麵頓時變成了五彩之色。
宋子安深吸了口氣,探出一隻腳試了一下。
“宋師弟,莫非對我的境界或者說陣法修為不放心?”方雲山看似一笑,實則挑起了眉毛,頗為得意道。
宋子安趕緊搖了搖頭,雙腳踏上符陣,極為緩慢地走到方雲山身旁。
羅胖見狀,也想跟上,剛踏上一隻腳,隻見整個符陣開始震顫,似要支撐不住。
“快住腳”方雲山伸出手中扇子,指著羅不群輕吼了一聲。
“咳咳,羅師弟還是呆在亭下看看風景吧”
方雲山雲淡風輕道。
羅不群無奈,隻能照辦。
宋子安剛才因符陣震顫一時心驚,此刻內心的笑意卻又差點沒忍住流出。
兩人向著荷池中央走去,方雲山則是每前行一段便伸手續畫一次符陣,始終保持宋子安前方幾丈內有路可走。
宋子安一個人在符陣上走的還算是穩當,方雲山的陣法修為令他感到耳目一新。
宋子安之前一直對儒家的修行方式頗感不解,像葉淵這種入院幾個月以來便經常在百研堂忙活,平日裡來儒院也隻是寫寫文、讀讀書,也不知修為是怎麼增長的。
之前通過跟葉淵的接觸來看,對方身上的靈力波動確實也是在緩慢增長著的。
他們儒修感覺跟道修不太一樣,道修的初境是‘聚氣’境,便是以感悟和汲取天地靈氣作為修行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