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雞蛋。”
彩衣手一伸。
“早上來的急,我身上沒帶錢,明天再陪你。”
男人一臉憨厚地笑。
這人不但傻,還搞笑。
彩衣伸手拿過男人手裡的籃子。
“誰讓你陪了,我是說給我籃子裡的雞蛋。”
彩衣抿嘴一笑,提著籃子,進去了。
彩衣一想到,第一次見到涼山的樣子,不由又笑了。
第二天,她正坐在窗前,涼山走到窗外,掏出兩個雞蛋放到窗台上,
“還你兩個。”
不等她說話,轉身走了。
彩衣把臉埋在被子上,笑了。
彩衣覺得身下有點咯,伸手摸一下,摸出一個花生來。
喜被褥子下麵,放著一些花生和棗子等,是北方農村結婚的風俗,象征著早生貴子等。
新娘子?
早生貴子?
彩衣苦笑了一下。
這些在彆人身上,再平常不過的事。
於她,卻是一輩子不可企及的夢想。
“赫醫生,你看,我孫女這情況,能不能治好?”
幾年前,省城精神病院院長辦公室,奶奶和主治醫生的對話。
她永遠不能忘。
“精神方麵的病,都是先有心病,再有身病。這心病要是醫好了,這身病也就隨著好了。”
“你說這些,我一個鄉下老婆子也不大懂。赫醫生啊,你就說,我孫女彩衣,能像正常女孩一樣,嫁人生孩子嗎?”
“她這病時間太長了。藥劑量會越來越大。一旦停藥……”
赫醫生的話沒有說下去。
彩衣和奶奶都知道下麵的話是什麼。
彩衣苦笑了。
她就是個瘋子。
吃藥了,在彆人眼裡,她是個正常人。隻有她知道,她是個瘋子。
不吃藥,她就真的是個瘋子。瘋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這樣的人,也配結婚嗎?
也能生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