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念的一整顆心可以說已經痛到麻木了，她什麼都不知道，她隻知道，柳子鈺那些視頻不能被放在網上，她的父母不能看見。
以前一家人最驕傲的就是弟弟柳子鈺，他聰明努力，考試永遠都是第一名，又懂事孝順，村裡人誰見了都誇他。
不能，弟弟就算是再有錯，也不能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柳小念眼眶那麼泛紅，可她卻隱忍著全部的情緒，她偏頭看向陸景南。
她那麼漂亮，沒有表情看著人的時候，都給人一種很乖巧文靜的樣子。
陸景南盯著柳小念，他想，隻要她願意坦白，他也不是不可以原諒她的年輕不懂事。
就見柳小念笑了，笑的很美麗，可也很破碎，因為她的眼神裡帶著遮掩不住的悲傷。
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自己處理不了的事情。
陸景南伸手，他想摸摸柳小念的眼角，他想，他已經原諒她了。
隻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柳小念的眼尾。
柳小念就伸手，那麼用力的狠狠把他朝後一推。
陸景南朝後仰，最後重重的撞到床頭櫃，然後又摔在地上。
床頭櫃上的儀器東西，線帶動著針水瓶和支架都砸落在地，玻璃四散線頭淩亂，這樣無疑不讓陸景南的摔倒變得那麼狼狽不堪。
陸景南不覺得疼，他甚至沒有什麼感覺。
但他聽見了柳小念放出的語音朗讀，“你這個殘廢，根本就站不穩。我受夠你的殘疾和你陰晴不定的性格了，我討厭你，惡心你，我要跟你離婚。”
陸景南覺得有溫熱的液體流過臉頰，他伸手去摸，才看到指尖的鮮血。
柳小念第一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那麼冰冷無神，她紅腫著手腕的那隻手捏著手機。
而從手機裡又朗讀著沒有感情的機械女音，“陸景南，你這樣的殘疾人，配不上我，你能不能彆耽誤我了。我想找個正常男人，過正常人的生活。”
陸景南抬眸看著柳小念，他第一次覺得她這樣陌生，好像，他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樣。
陸景南伸手，抹掉睫毛上的血珠，他聽了柳小念那麼多難聽的話，可是好像情緒上一絲起伏也沒有。
除了越來越冷的眸，他答她，“我知道了。”
柳小念低頭打字，好一會又用朗讀功能，“什麼時候去和我離婚。”
陸景南反問她，“你想什麼時候？”
柳小念打字，很快回複，“越快越好，最好今天。”
陸景南的手搭在病床上，他借力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自由，嗯？”
看到他這個樣子，柳小念想起他們初見的那個時候了，那時候陸景南的床腿不能動，他自己爬上輪椅的時候，都不讓她看。
柳小念不知道為什麼，本來麻木的一顆心開始疼痛，從一開始的鈍痛，到揪心，到最後撕心裂肺如刀淩遲。
柳小念的眼睛徹底紅了，但她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陸景南站起身，他朝柳小念走過去，然後在她麵前低頭看著他，“流血了看見了嗎？”
柳小念仰頭去看，血液打濕了黑色的頭發，讓人看不清傷口在哪裡。
柳小念伸手想撥開他的短發看一看，手腕卻被人狠狠攥住，陸景南低頭。
柳小念覺得耳朵一疼，她還來不及皺眉耳朵被咬的疼痛，就聽陸景南冰冷的嗓音，“這段婚姻，你是不是還欠我一晚新婚夜。你早該給我了，以前都是我對你太好了，好到你今天和我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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