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龍寺。
京城最大的寺廟,從山腳就能看見綿延不絕的香客。
林溪一早便等著林鳶月出門,故意與她同坐一輛馬車,一路上她用餘光看見她神情變了又變。
林鳶月始終才十五六歲,又怎麼能像大夫人那樣,真的麵不改色,她看著今日特意打扮過的林溪,好半晌才說了句“姐姐,今日怎麼換了妝容了?你身旁那兩個丫鬟呢?”
今日的林溪像是換了一個人,以前她不愛裝扮,多以素麵見人,今日裝扮出來光彩奪目,連她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林溪眼眸微閃,語氣急切問道“怎麼?不好看嗎?這批緞子還是我剛從鄴城回來時,你特意送我的。”
“至於春華和秋實那兩個丫頭,做事手腳不乾淨,我今日回稟母親,準備將秋實趕出我院子。”
林鳶月嘴角僵了僵,心中忍不住想到,是不是她發現什麼了?
可她定睛一瞧,這確實是她送給林鳶月的綢緞。
但是,這本來是想要炫耀,她擁有林溪沒有的東西,怎麼就穿在她身上,比穿在自己的身上還要好看?
更何況,今日她特意穿了新衣出來,可卻不如林溪穿在身上令人驚豔。
“姐姐穿著,這衣裳都好看了許多。”林鳶月好不容易從嘴裡憋出這句話,馬車忽然一停,她身子往前一傾,差點摔了,這怒火一下就被點燃了,朝著馬夫吼道“怎麼回事?”
駕車的馬夫悻悻回道“回小姐的話,咱家的馬車與鎮國公府的馬車撞了。”
林溪掀開車簾,就瞧著樹著鎮國公府四個大字的馬車就在她們隔壁,這裡車道狹窄,本就有許多馬車停在路兩邊,現在更不可能讓兩輛馬車同時過路。
“妹妹,我們今日為得是祈福,可不是惹禍。”林溪搖搖頭,扯了扯她的袖子。
林鳶月在家向來跋扈,在外為了一個好名聲,一直裝得很好,今日便是因為麵前的林溪,差點漏了馬腳,她臉上恢複溫柔地笑容,聲音柔柔說道“那是自然,姐姐。”
林鳶月比林溪想象之中還要做得好,隔著馬車,她對著旁邊挨得很近的鎮國公府人說道“衝撞了姐姐,是妹妹的不是,在此賠罪了。”
從鎮國公府馬車上,傳出來一道纖細的聲音“是我們的不是,你們先過吧!”
林鳶月頷首,也不推辭,到了謝,便先讓馬車走了。
林溪眸光微閃,心中大致有了想法,便問道“你與鎮國公府的小姐相識?”
林鳶月像是炫耀點了點頭。
她麵容儘是得意,雖隻是與鎮國公府那個病秧子見過幾麵,但是若是能攀上她的關係,去京都貴女的席麵裡,又何愁找不到好夫婿。
隻要,隻要,她把這輩子的好運都借給自己。
想到此處,林鳶月隻覺得,要再想辦法催一催父親母親,若是真讓她與陳三爺牽扯到關係,那自己這輩子怎麼辦?
更何況,她這輩子的命運定然會比她好。
他們二人上完香後,便去了法龍寺特有一處專給女眷使用的彆院。
院子裡,一眾夫人談笑風生。
空氣浮動著香火之味,所有人目光落在剛進來的兩位姑娘。
林溪和林鳶月齊齊見禮。
忽然,出現一位夫人上前來拉住林溪的手,和煦說道“林大姑娘,我們倆可是在陳府的席麵上有過一麵之緣。”
林溪笑眼盈盈道“見過夫人。”
她還記得這位夫人是在場之中,為數幫她講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