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亮坐下後林國棟看了另外二人。
“額爺爺你倆聊吧,我爸找我回家有點事兒”
“骷髏兵我跟你一起走,我突然想起來要去見個朋友”
二人離開後林國棟看著小亮,腦海中回憶著薑夜委托自己說的分手說辭。
想了半天,還是在用詞上修改了一些,將決絕改成了互相給一些時間冷靜。
“小亮,小夜跟我說你是鋼琴家,她是落榜生,跟你在一起她很快樂,但同時也壓力很大。”
“最近不聯係是希望可以冷靜一下,給彼此一些時間好好想一想。”
“所以你能不能給她一些時間。”
“由我轉述,沒能親口告訴你這件事,她很抱歉。”
林國棟一字一句的說,小亮一字一句的聽,聽到最後忍不住笑了笑。
“爺爺你真的好搞笑,這算什麼,委婉的分手麼?”
“我從小就跟她一起長大什麼性格我很了解。”
“她越是害怕跟我不合適就越會想辦法,也許辦法並不好也有些極端,就像上次的傳銷一樣”
“但不可能推開我,薑夜喜歡搞怪,你就彆跟她一樣合起夥兒來調理我了行不。”
說完站起身來到後廚,輕輕推開門探頭進去左右看了看。
似乎等待著薑夜從哪裡突然跳出來嚇自己一跳。
門背後,換衣櫃甚至灶台下麵,隨著越找的仔細,自己的呼吸越是粗重。
“彆鬨了行麼”
看著小亮找完最後一個地方,絕望的愣在原地,林國棟心裡像打翻五味瓶一樣,想說又不能說,想安慰又不知說什麼是好。
“小亮啊,你聽爺爺的話冷靜點,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會好起來呢。”
小亮聽到這話不可置信向林國棟走近兩步,用力捏緊手指眼中滿是絕望。
“冷靜點?爺爺,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冷靜?”
“最近我來找過你很多次了,每次你都敷衍我!”
“從我第一天認識你就覺得你跟其他家長不一樣。”
“你沒有那些教條和長輩的優越感,也不會自持長輩的身份站著說話不腰疼,從來會站在我們的角度思考鼓勵我們。”
“雖然我叫你爺爺,但也一直把你當朋友,隻是我沒想到你今天會說出這些話”
“合著不是你自己的事兒,你坐在這茶照喝錢照賺生意照做,你一點不著急是嗎!!!”
林國棟起身卻攔不住小亮氣衝衝撞開店門,看著孩子離開的背影無奈的閉上眼睛。
隻是小亮走出餐廳時沒有看到,街對麵緩緩走來一個人,她戴著一個黑色針織帽。
圓形帽簷沒能遮住兩鬢長長的花白發絲,戴著口罩看不清麵容,但遮不住眼角已經橫生的魚尾紋。
來到餐廳門口雙手費力的推開大門。
“爺爺爺”
這蒼老的聲音搭配這稱呼似乎顯得有些奇怪,林國棟聽聞猛的睜開眼。
“哎,我還能叫你爺爺麼,感覺好奇怪”
摘掉口罩,伴隨苦笑嘴角刻印出深深的法令紋,薑夜回頭看了看小亮沒有再回來,便伸手脫掉黑色針織帽。
跟林國棟相似的灰白長發如落雪般頃刻散落肩頭,隻是看起來更加稀疏一些。
“爺爺,你說好不好笑,一個多月前我還纏著讓你陪我追劇。”
“一個月我好像變成你的同齡人,坐在麵前像是你的老伴兒一樣”
“我以前看電視,人家說天上一天地下一年,30多天卻不止30多年,似乎我比神仙過的還要快了。”
林國棟聽聞用手背撫了撫薑夜那看似比自己還要蒼老的麵容。
“孩子,你受苦了吧,彆害怕爺爺會想辦法。”
薑夜聽聞伸手摸了摸林國棟的手背擠出一絲笑容。
“沒關係的,今天是我這30多天除了去醫院外第一次出門,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裡了。”
“沒想到剛好看到了你告訴他之後,他還好嗎?”
林國棟從薑夜的話語中感受到了無儘的內疚、自卑和無奈。
甚至不敢再叫小亮這個名字,隻能用他來稱呼。
“我給他說了,但是他很了解你,自然是不信的。”
“你一直沒有給他發信息說分開這句話麼?”
薑夜聽聞笑著搖了搖頭,右手死死捏著手邊的勺子。
“試過,試過無數次了,編輯了很多話,又刪了,又編輯了很多,像寫作文一樣,隻是我沒勇氣發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