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亮一邊跑一邊唱,一邊用手電筒照著公園兩邊的道路。
夜幕下緊靠零星的昏黃路燈根本看不清,沒注意到右前方有個人穿著與夜色相同的黑色外套。
可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肩膀不小心擦碰,這看似輕柔的力量卻將對方撞倒在地,吧嗒一聲拐杖掉在地上。
從側麵依舊看不清對方的麵容,隻能看到針織帽下的銀發以及老邁的身形,以及地上的拐杖。
“對對不起,你沒事兒吧。”
“我扶你起來,我真不是故意的,太黑了我沒看到你。”
薑夜聽到小亮的聲音奮力用雙手撐著地麵,低著頭雙眼無神的看著紅棕色的塑膠跑道。
“第六次了也許認不出我才是天意吧”
想到這伸手緊了緊寬大的黑色外套,把自己落魄的樣子藏進衣服。
伸出乾癟的左手擺了擺沒有說話,示意沒關係不需要攙扶。
小亮見狀收回僵在空中的雙手依舊不停的道歉。
“我我真的有急事,對不起了。”
說完看了一眼薑夜的側影,一邊向前跑一邊道歉。
又拿著手電不停看著四周,嗓子喊啞了依舊不停喊著。
“薑夜!!!”
“我來了,你到底在哪啊!”
身後的薑夜感覺雙臂已經再也使不出力氣,算了
人類真的太渺小了,有些事情經不起推敲也無力改變什麼。
雙臂放鬆砰一聲趴在地上,因為這樣就能省下身體裡最後一絲力量。
可以趴在地上把頭抬起來,再看一看眼前這個自己深愛的男孩。
就這麼看著小亮越跑越遠,身影如同自己柔弱的生命力一點點消散。
但感覺自己的眼睛卻是亮的,沒有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緩緩閉上眼睛。
能看著心愛男人的背影離開,這足以讓自己滿是法令紋的嘴角緩緩勾起。
可是就在小亮的背影即將消失徹底融入夜色時,薑夜震驚的發現他狂奔的腳步突然慢了下來。
隨後越來越緩直至停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自己心跳快的要炸開了。
站在原地的小亮背對著薑夜,喘著粗氣瞳孔地震喃喃自語。
“我我見過你”
江城,山河百味。
“哎喲,老板真是謝謝你啊,你這甑糕真是讓我感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為了碎銀幾兩背井離鄉,可卻根本沒有時間享受生活依舊在江城疲於奔命。”
“誒明天晚上還能吃到不?不免費也行啊!”
司機熱情的說完看著坐在台階上的林國棟沒有說話,甚至連頭都沒抬。
“還挺高冷”聳了聳肩向路邊自己的出租車走去。
隨著餐廳裡最後一位司機師傅離開,山河百味隻剩下白織燈光依舊明亮,將坐在門口的二人斜影拉長。
可在林國棟眼裡卻如同外麵的深夜一樣漆黑,找不到了,真的再也找不到一個長安人了。
陳啟良坐在旁邊回頭看了看吧台上一直放著的一個相框,上麵是師父生日那天大家拍的合照。
回過頭又端起地上的一盒甑糕不停往嘴裡塞,支支吾吾說道。
“師父我我穿越過來就是流浪漢,沒有記憶的。”
“說不定說不定我就是長安人呢,我們都努力了一個月了,再吃一盒我再吃一盒肯定就行了”
林國棟看著陳啟良被噎的一邊吃一邊哭,可這已經是第三盒了。
骷髏兵呆呆的站在餐廳裡,看著二人的背影沒有上前。
明白這一個月爺爺的種種異常表現一定有什麼原因。
但是他沒有說,自己便不想多問,隻是看到如今的樣子,似乎這結局並不美好,也沒能如願。
林國棟捏著手機不停翻著,通訊錄,微信聯係人。
看到今晚沒有聯係過的人就打電話,複製文字信息在微信裡不停發。
但似乎真的太晚了,電話接不通,微信也收不到回複。
就這麼翻了半天,直到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麼。
突然點開了相冊,看到最新拍的一張照片。
是那天坐在薑夜家樓下椅子上看著那本相冊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