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渡鴉的審判很快就開始了。
因為考慮到黑鴉秘黨的性質，防止有人營救和偷摸溜進王都，林德直接選擇了處死。
渡鴉很光榮地成為了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被世俗當中的權力者處死的高階職業者。
至於黑鴉秘黨，原本雙方就一屁股爛賬，林德還沒找黑鴉秘黨清算，沒想到對方就主動找上了門來。
卡佩以非常強硬的姿態告訴了那些被解放了的高階職業者們，現在的卡佩並不歡迎那些一聲不響就進入彆人家裡的家夥。
當然了，想要合作的話林德是非常歡迎的。
黛博拉目睹了審判庭執行審判的全過程，審判庭完全由林德的近衛組成，手裡還有一些就連黛博拉都說不上名字的裝備，這讓黛博拉握著手裡的聖杯有些憂心忡忡。
曾經黛博拉也聽高塔的那些精靈們講起過舊帝國的時代，舊帝國時代的技術水平非常地發達，但卻和卡佩走的不是一個路子，魔法依舊是高高在上的東西，不像現在，就連在工廠裡工作的普通工人都能接觸到魔力。
“在想什麼呢？”
林德一句話把黛博拉拉回了現實當中。
“放心好了，一般情況都是不會動用審判庭的力量的，隻有那些真的無法無天的高階職業者，才會走審判庭的路線。”
林德以為黛博拉是被一位高階職業者被如此簡單地處死而嚇到了，所以還特意安慰了一下黛博拉。
“說實話，這次也完全是有心算無心，因為我們事先埋伏好了才能得手，真要用如此小的損失抓住一個靈活的高階職業者還是挺困難的，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大部分高階職業者，我還是想通過溝通來解決。”
說完，林德看了一眼黛博拉，這次會麵原本是黛博拉提出的，但見黛博拉似乎還沒想好說什麼，林德隻好繼續閒聊著：“我很好奇你們高塔是如何管理那些職業者的，能說說嗎？”
將話題轉移到對方熟悉的領域，這多少能緩解對方目前的緊張情緒。
“管理這些職業者的方法已經失控了。”
黛博拉搖了搖頭，接著說道：“當然了，契約之神隻能管理我們塔內那些更改了信仰的職業者，至於現在那些高階職業者，大部分都是編外人員，不會強製要求更改信仰，自然也不是用契約之神進行管理的。”
說完，黛博拉也是簡單地給林德介紹了一下高塔的製度。
如何管理這些編外人員？除了以信仰契約之神的塔內人員為核心來進行管理之外，高塔也會和這些編外人員建立合作關係。
高塔掌握著龐大的資源和隱秘的知識，其中不乏許多幫助職業者提升力量的途徑，這些都是世俗的國家當中沒有，或者很難接觸到的。
而在高塔當中，你隻需要出一出外勤，做一些任務，協助高塔完成一些研究，就能很輕鬆地獲得這些資源。
再加上那些已經更改了信仰的塔內人員，隻要不是腦子有問題，基本都會選擇服從。
如果你想擺爛那就更好了，高塔有的是辦法讓你舒服地擺爛。
無論你是想追尋力量，還是禁忌的知識，還是想要單純地擺爛，高塔都可以實現你的願望，隻要你願意遵守高塔的規則，即便實在放不下世俗的牽掛，隻要不太過分，高塔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高塔唯一不歡迎的就是野心家。
說實話，管理方式有點像修仙界裡的宗門，大夥兒都在一邊出任務一邊悶頭修煉，為了到達所謂魔法和知識的儘頭。
“既然如此，高塔為什麼不直接統治世界，而是要縮在塔裡呢？”
林德兩手一攤：“直接統治這片大陸，不是更方便你們進行管理嗎？”
“甚至可以直接讓那個契約之神成為主流信仰，這樣就沒人敢背信了吧。”
黛博拉搖了搖頭說道：“不，契約之神沒您想象的那麼智能，主觀上的背叛契約和客觀上的背叛契約該如何區分呢？如果有人利用契約之神，利用契約上的陷阱來控製彆人，又該怎麼辦呢？契約之神從誕生開始，就注定隻能成為一個小範圍使用的工具。”
“就連我們信仰契約之神，都要經常地進行維護，更新契約之神的數據，更彆說讓契約之神大範圍推廣，再靠契約之神統治世界了。”
也就是說契約之神的效果帶有強製性，想來也對，隻有足夠的強製性，才能控製那些高階職業者。
“至於為什麼不去統治世界，我能明白您的意思，似乎對我們來說，擁有如此多的高階職業者，統治世界似乎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且不論事實是不是這樣，或許世人和您對我們高塔都有誤會，我們高塔的本職工作並不是約束和管理這些高階職業者，這不過是我們為了實現最終目的而附帶的。”
這其實已經涉及到高塔的本質了，但摸了摸懷裡的聖杯，黛博拉還是決定給林德講清楚，畢竟安娜大人雖然判斷上比較離譜，但結果是對的，這位總督大人可以信任，而且現在契約之神已經癱瘓，有許多事情黛博拉已經可以和林德明說。
“其實您的部下當中，已經有人接觸到了這方麵的知識——您知道集體潛意識嗎？”
林德點頭，說道：“個人意識，潛意識，和集體潛意識，對嗎？”
黛博拉剛準備接著說下去，但聽到林德的話之後，整個人張大了嘴巴，呆愣在了原地。
“您您是從哪裡接觸到這些知識的？已經有其他高塔的同僚和您接觸過了嗎？還是說那些修女們對夢境的研究已經到達了這部分嗎？”
這是黛博拉第一次覺得林德如此地陌生，自己似乎根本就不了解眼前的總督。
看到黛博拉的表情，林德試著繼續說下去：“我所了解的可能和你們不太一樣，你還是先聽一聽吧。”
“如果把個人的意識比作是海麵的小島，那麼潛意識則是島嶼在水下的延伸，連接著海床，而無邊無際的海床則是集體潛意識，對嗎？”
“您這個比喻相當地新奇。”
黛博拉說道：“而且更加地通俗易懂，您是對的。”
“集體潛意識，也就是您說的海床，被我們稱為意識海洋。”
“也就是人類夢境和信仰的真正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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