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是臉盲,記不住長相,隻知道一個小夥子很高很瘦很年輕,另一個來拉他離開的人,戴著個眼鏡。”
血人沉默了下來。
隻幾秒,阮喬喬就看到那張原本滿臉麻木的臉上,此刻唇角竟然有了一抹弧度。
“妹妹,如果我能活下來,我會報答你的。”
“不用報答,”阮喬喬看著他,堅定的聲音裡,帶著神奇的能安撫人心的力量。
“同誌,其實真正的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還活著,盼頭卻沒了,所以人活著,總要自己給自己找盼頭。
如果真的有冤屈,就拚了命的活下來,去洗刷冤屈。
如果真的沒人愛,就不斷的去與人相遇,這世上數以億計的人,總有人,會愛你,也總有人值得你去愛,你要加油。”
血人眸光明亮,正要說什麼,阮喬喬就立刻從齒縫裡溢出聲音:“噓,閉眼。”
緊接著,她就站起身。
血人察覺到有腳步靠近,閉上了雙眼,聽著頭頂傳來不耐煩的聲音:“還沒好嗎?能治就治,不能治就讓他死,彆給我們添這麼多的麻煩,我們還有事呢。”
阮喬喬看著兩人,平靜的將針灸包,裝進了自己的包裡:“你們在折磨人這方麵,還真是厲害,這人不光受了內傷,還氣血兩虧,應該至少三四天沒吃沒喝過了吧。
上麵真的允許你們這樣動用私刑嗎?回頭……我還真得去有關部門打聽一下呢,彆是有人想趁機公報私仇吧。”
兩個男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厲聲:“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我就是覺得,他的傷真的很重,我想回頭拿著我手中的英雄子女證書,去打聽一下,上麵是不是給了你們殺人的權利,如果沒有的話……那你們現在的行為,可就危險了,這是故意殺人呢。
行了,這人現在已經陷入了瀕死的狀態,我給他針灸過後,他還是沒法醒過來,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清醒,不過我的確已經儘力了,你們把人抬回去,生死有命吧。”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沒人想再跟阮喬喬廢話,畢竟他們自己心裡都清楚,他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是錯誤的。
他們要去拖拉血人手腕上的鎖鏈。
阮喬喬不疾不徐的來了一句:“我都說了,你們這樣拖拉著他走,後背會磨爛,他人會死,看來,你們是真的很想當眾殺了他啊,不過隨便吧,橫豎他的死活與我無關,殺人後會犯錯誤的人也不是我,真心希望,下次,我在路邊救治的,不會是犯了錯誤的你們。”
她說完,背著包,離開了人群。
倒是兩個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加上外麵人民群眾的確在看著,他們當街把人拖拉死,的確不合適。
兩人心裡不爽,卻還是一前一後的把人抬起,帶著離開。
阮喬喬走遠後,回頭看著被抬遠的血人,也隻能在心裡默念一句,祝你好運了。
“嬌嬌?”看著阮喬喬盯著自己的臉,忽然晃了神,傅聞舟的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怎麼了?你是……想起來了嗎?”
阮喬喬從飄遠的思緒裡回神,看向眼前清朗俊逸的男人,怎麼也沒法將他,跟當年那個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血人聯係到一起。
甚至於,她根本就不希望,那個曾經受儘了苦難,幾乎隻差一步,就死在了自己眼前的人,竟然會是傅聞舟。
可卻偏偏……那就是傅聞舟。
她覺得心裡很難受,踮起腳尖,重新圈抱住了他的脖頸,抱的緊緊的。
“那一段記憶,我並沒有遺忘,我隻是因為你當時那滿臉的鮮血,而沒有認出你。傅聞舟,你……那些年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啊。”
雖然當初她說了那樣寬慰人的大話,但想也知道,想要在那樣的環境下真正的撐下來,需要承受多少的苦難。
想到兩人即便在‘愛’到深處,坦誠相見時,他也從不把他的後背留給自己。
可有一次,兩人中午亂折騰的時候,她卻無意間從鏡子裡,看到了他後背上縱橫交錯的疤痕,宛如老樹虯枝一般,在他後背上紮了根,觸目驚心。
她知道,他一定是經曆過什麼,可他不說,自己便也不問,卻沒成想……
“你剛剛又是怎麼雲淡風輕的說出,那群人隻是磋磨了你的?他們那時分明……就是想要折磨死你啊。”
阮喬喬說著,眸子裡水光閃動,聲音都哽咽了起來,真的很心疼他。
傅聞舟也摟住了她的腰,輕撫著她後背,安撫她的情緒,唇在她耳廓上輕輕親吻著,聲音繾綣溫柔。
“嬌嬌可以心疼我,但不必難過,畢竟都已經過去了。其實那時候,我的確很絕望,可因為與你那短暫的重逢,和你那時的鼓勵,我就真的打起了精神。
嬌嬌,你知道嗎?傅家人把我推入了地獄,可是你,卻在那一天,像個走入我這片凡塵的仙女一般,從死神手裡,把我拽了回來,你給了我繼續撐下去的勇氣和信念,你救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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