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墨蘭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側眸將視線落到了傅聞則的臉上。
傅聞則看到這眼神就知道,這人心裡的想法。
兩人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他怎麼會看不懂她一次次的以退為進和在婆家與娘家之間的首鼠兩端呢。
他直接忽視了對方的視線,冷冷的彆開了臉。
孫墨蘭咬唇沒做聲。
阮喬喬又道:“你剛剛說你沒有工作,難道你把兩個孩子帶回去後,就能有擁有一份工作了嗎?
你還說,你在娘家寄人籬下,根本沒有辦法養活兩個孩子,你的弟弟們,還想賣掉兩個孩子,難道現在回去了,你的娘家就允許你養活兩個孩子了?你的弟弟就不會對孩子們動歪念頭了?
我們又如何相信,孩子去了他們的外祖家,不會看人臉色,受人欺負,吃不飽,穿不暖呢?”
孫墨蘭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攥成拳,她知道,在場的傅家兄弟倆,都明白自己剛剛說的,想要跟孩子們一起生活是什麼意思。
怎麼這個女人偏偏這麼沒腦子,她既然找來了,又如此糾纏不休,怎麼可能會是想要單獨把孩子帶走呢?
聽著阮喬喬的話,傅聞則倒是明白了傅聞舟為什麼那麼堅定的讓自己安心了。
他冷嗤了一聲,睥睨的看了孫墨蘭一眼,這個女人,從嫁給自己的那一天開始,就一分錢也沒有賺過,在家裡幫忙照顧家,養育孩子。
他以前總是心疼她的辛苦,畢竟家裡的活也不輕鬆,兩個孩子也沒有那麼容易帶,所以總是願意多體諒她。
在她娘家需要錢,她的兩個兄弟闖禍的時候,從來都是不遺餘力的出手幫忙。
卻不成想,他幫來幫去,倒把那群人幫成了一群不知道感恩的吸血蟲。
甚至於吸了血,還嫌棄自己身上的血少!在誣告了自己後,還動了要賣掉自己孩子的心思!
若不是姓杜的拿不出孫墨蘭給他錢,賄賂他的證據,自己真恨不得,也把這孫墨蘭送去監獄,嘗一嘗勞改的痛苦!
眼看著傅聞則移開了視線,不搭理自己,孫墨蘭紅了眼眶,不說話。
阮喬喬笑了笑:“孫同誌怎麼不說話呀,你不會是隻想來要走孩子,卻沒想過要如何撫養這兩個孩子吧。
還是你覺得,這兩個孩子不需要特彆精心的養,扔在那裡自己就能長大?”
阮喬喬抬手揉了揉旁側安安和康康的腦袋。
“安安是個聰明的孩子,好學上進,學習能力也特彆好,正是需要給他補課,讓他進步的時候,需要大量的時間陪伴,大哥是個文化人,懂得如何給安安補習。
康康身體不好,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在我的調養下,他的身體已經比從前好了不少,起碼不用吃那些傷身體的藥了。
可中藥卻斷不了,我每個月光給康康配藥,就需要花費至少四十塊錢,三五十年的人參一個月也斷斷續續的需要用上一根補氣,這些全都是錢。
孫同誌想要把孩子從我大哥身邊要走,帶回去自己撫養的話,這筆錢,從何而來呢?
總不至於,你堅持要把孩子從條件更好的傅家搶走,隻是想利用孩子的情況,好跟我大哥要錢吧?”
“我不是的,”孫墨蘭這下不光紅眼眶了,眼淚也直接滾落了下來,楚楚可憐的看著傅聞則。
以前,傅聞則很吃自己這一套,有時候娘家來人要錢,自己不開口,什麼都不要,傅聞則就自己先開口說會幫自己擺平了,可現在——
“那孫同誌是怎麼想的呢?你總不能既不給我們一個答案,又不回答我們的問題,隻是委委屈屈的站在這裡,活像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就讓我們心甘情願的,把孩子交給你吧。
萬一孩子被你帶走後,被你的家人傷害,被你的兄弟們賣掉了呢?到時候你是不是也隻打算委屈的哭著說,你不是故意的,你沒想到你的兄弟們會這麼殘忍呢?”
“他們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嗬,”阮喬喬沒忍住,笑了一聲,語氣裡多少帶著幾分嘲笑:“剛剛說自己沒有辦法,才把孩子送到爺爺家的,因為你的兄弟們,要賣掉孩子們的,難道不是你自己嗎?”
“我……”
“孫同誌,這裡沒人是傻子,我們連你都信不過,更信不過你的兄弟們。
我說過了,隻要你能夠回答了我的問題,讓我們知道,你要如何撫養好孩子,那我們就可以把孩子交給你讓你撫養,可你什麼承諾都沒有,我們憑什麼慣著你?就憑你會哭嗎?”
孫墨蘭看出來了,阮喬喬這麼咄咄逼人的,就是在說自己沒有撫養能力。
她根本不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的道理,這夫妻倆都不會替自己說話的。
那自己,就隻能靠自己了。
她走到傅聞則身前,噗通一聲跪下了,仰頭聲淚俱下。
在娘家被人說三道四的日子,她是過得夠夠的了。
男人她也又相看了不少,不是人品不好,就是人品又不好又沒錢,再不然就是帶著孩子,還對自己趾高氣昂的。
就沒有哪一個,能比傅聞則更優秀
大概以後也不會有人,因為她哭一哭,就什麼事都為自己做了。
跟傅聞則離婚,她其實早就後悔了。
如今傅聞則既然出來了,那傅聞則身邊,她必須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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