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能不知道,他們家有個‘尋味齋’的雅號,燕京的作家們時不時的就會去他們吃飯聚餐,有時候還會招攬很多外地作家。
玉書要是當了編輯的話,組稿不費吹灰之力。”
說到這裡,章德寧停了下來。
楊末沉吟著問道:“這個想法,你之前跟輕泉同誌說過沒有?”
章德寧知道楊末一定會問這個問題,她點了點頭,如實說道:“提過。輕泉同誌認可了我的想法,前段時間我跟玉書有過簡單的溝通,她對編輯工作是有興趣的。
但這件事肯定要咱們單位出麵跟分配辦談,不巧輕泉同誌調任,我想著問問您的想法。”
她說完這話,楊末忖度了片刻,說道:“現在我們雜誌的成績蒸蒸日上,稿件越來越多,工作量自然越來越大。玉書同誌條件優秀,如果她能來我們這裡,那當然是一件好事。”
聽著楊末的話,章德寧臉色輕鬆起來,“那依您的意見……”
“這件事我來推動吧,你負責跟玉書同誌那邊溝通,到時候學校那邊肯定會詢問她的意見。”
“我明白,您放心。”
章德寧說完了正事,本打算離開,卻被楊末叫住,問道:“德寧,《棋聖》這部小說的準確字數是多少?”
“131246字。”章德寧毫不遲疑的便回答了出來,小說是經她手編審校對的,又是她特彆關注的稿件,所以她對此印象深刻。
聽著章德寧的回答,楊末臉上閃過欣賞之色,又問:“也是一部小長篇了吧?”
章德寧遲疑的點了點頭,文學理論界對於小說篇幅的區分從來沒有嚴格、統一的標準,尤其是十萬字左右篇幅的小說,有時候連編輯們都說不準應該是叫長篇還是中篇,大家都是看需要來界定小說分類。
比如《燕京文學》基本都是發表以中短篇小說為主,那麼《棋聖》發到這裡就是中篇小說。
你要說它是長篇小說行不行呢?當然行,超過十萬字的小說叫長篇,誰也挑不出毛病。
可要是跟真正的長篇小說比,《棋聖》這樣的篇幅明顯太短了,而且從故事結構上來說也確實更接近於中篇小說的體量。
“我剛剛接到文協那邊的通知,他們最近要評搞一個長篇小說評獎,向全國各地的文協、文學期刊和出版社發函,請大家推薦優秀的長篇小說。
函件中明確說明了,字數10萬字以上的為長篇小說。
咱們《燕京文學》向來是以發表中短篇小說為主,發表過的超過10萬字以上的作品應該不多吧?”
聞言,章德寧想到了最近這段時間文學界一直流傳的消息。
“複刊以來,朝陽這部《棋聖》是我們發表過的唯一一篇超過10萬字的小說了。”
回答完楊末的問題,章德寧又好奇的問道:“主編,您說的是根據茅盾先生遺願創立的那個獎項吧?”
楊末微微頷首,“是。”
“真叫茅盾文學獎嗎?”
“已經開會確定了,定名為茅盾文學獎。”
章德寧露出驚歎之色,這可是國內第一個以個人名義命名的文學獎項啊,而且評的還是長篇小說。
楊末又說道:“第一屆茅盾文學獎的評獎作品範圍是1977年~1981年之間發表的超過10萬字以上的小說作品,林朝陽的這部《棋聖》正好符合報名條件,你準備準備小說資料,回頭我們把它報上去。”
“好!”章德寧高興的應了一聲。
她作為責編編審的小說要參與角逐中國文學界首個長篇小說獎項,這當然是喜事。
下了班之後,章德寧迫不及待的追趕陶玉書的腳步來到華僑公寓。
然後,她進門便看到《當代》的祝昌盛坐在沙發上與林朝陽談笑風生,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煩躁來。
回回報喜都要搶彆人一頭,人文社真是欺人太甚!
“你怎麼來了?”陶玉書問章德寧。
“明知故問,人家都來了。”
章德寧的話讓陶玉書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
見陶玉書這個表情,章德寧問:“他不是來跟朝陽說獎項的事嗎?”
“什麼獎項,人家是來跟朝陽談《梵高之死》的出版事宜的。”
聽到這個話,章德寧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情況,心情愉悅起來,不是搶她報喜功勞的就好。
她臉上綻放出笑容,“《梵高之死》也要出版了?你們家財迷又能收獲一大筆稿費了。”
陶玉書白了她一眼,沒人跟章德寧搶著報喜,她也不著急了,見林朝陽跟祝昌盛說話,她一頭紮進了廚房幫陶玉書乾活,準備在這裡蹭個晚飯。
祝昌盛確實是來跟林朝陽談《梵高之死》的出版事宜的,轉眼間這部小說已經發表了9個多月時間,收獲了文學界和廣大讀者的一致好評,發表小說的那期《當代》打破了百萬份銷量,影響力更是非同一般。
一部《梵高之死》直接讓原本在中國籍籍無名的西方畫家成了國內家喻戶曉的名字。
不僅如此,前一段時間燕京出版社趁著《梵高之死》引發的這股風潮,直接引進了歐文·斯通為梵高寫的傳記作品《渴望生活——梵高傳》。
作品上市當月銷量便突破20萬冊,到現在兩個月時間,累計銷量已經超過了30萬冊,按照這個速度,這部傳記作品應該在一兩年之內便可以突破100萬冊的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