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段屹驍敲門喊她吃晚飯。
江雲杪下了樓,走到餐廳坐了下來。
她掃了一眼餐桌,又將筷子放了下來。一桌重口味的菜,讓她無從下口。
“七嬸,你去給我熬點小米粥吧。”江雲杪好聲好氣地開口。
七嬸聞言,頓時不樂意了,“哎呀,你想吃小米粥剛才怎麼不說?我煮了這麼多菜,一個合你胃口的都沒有嗎?你不吃的話不是太浪費了嗎?”她陰陽怪氣地說道,分明就是說她挑食想挑事。
“你什麼時候喜歡喝小米粥了?七嬸辛辛苦苦做的,你好歹嘗一口?”段屹驍眯了眯眸子,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
江雲杪抬了抬眼皮,對上他的視線。清澈的目色如冬日的山泉,透著冷意,“七嬸照著你的口味做的,你當然沒意見。”
說完她便直接起身進了廚房,開始找食材,自己熬粥。
七嬸悻悻地瞄了眼段屹驍,見段屹驍臉色不好看,她才“善解人意”地緩緩起身,“要不還是我去吧。”
段屹驍夾了一筷子菜,聲色俱凜,“您坐著,甭管她,作也要有個限度。”
江雲杪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她作?
他聲音不大,卻如同冰天雪地的寒風,竄心入骨,瞬間叫人血液冷凝。
饒是她已經對這個男人失望透頂,還是忍不住濕了眼眶。
十年真心,滿目荒唐。
她悄悄抹掉了眼角的淚滴,同時按了電飯煲的按鈕。
等她吃上飯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大概是聽到了她的動靜,段屹驍從書房走了出來,坐在了她麵前。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段屹驍察覺她的氣色有點差。
江雲杪抱著暖暖的小米粥,慢條斯理地喝著,身體裡的寒意漸漸被驅散。
她抬了抬眼皮,段屹驍這是在關心她?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算是讓他玩明白了。
隻可惜,她現在已經不吃這一套了。
“要是不舒服的話,明天你能不能找彆人去陪客戶?”她一點兒也不想陪他逢場作戲。
“雲杪,我不相信彆人,我隻相信你!”段屹驍握住了她的手,表情認真又誠懇。
江雲杪緩緩垂眸,目光無波無瀾地落在他那指節修長漂亮的手上。
曾經,他牽她的手時,會讓她心裡翻湧起沸騰的岩漿,暗自欣喜激動。
但如今,哪怕這隻手很溫暖,她卻隱隱有些生理性地排斥。
牽了彆人的手,那就是彆人的狗了。
她不著痕跡地抽回了手。
“需要我做什麼準備嗎?”
段屹驍目的達成,冷硬的五官線條暈染出了幾分溫柔的印記,“我一會兒把資料拿給你,你抽空可以看看。”
江雲杪喝完了小米粥,將碗輕輕推到了一旁。
大概是產後身體比較虛,江雲杪渾身都冒著汗,很不舒服。她抽出紙巾擦了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