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獸離開後,就留下孤零零的王路自己。
此時,他百轉千回,五獸所提出的要求在他看來是非常簡單的,誰都有爭強好勝之心,大家都是從天雲秘境全身而退,也算得上同一個戰壕的人,以他的高傲來講,不稱一稱自己的斤兩是不會罷休的,至於五種數十萬年藥齡的靈材,九成是從狂刀無極和餘嚎那裡收繳來的,再說,關係到自己的煉體大業,就算全部拿出來,也再所不惜。
他隻是對五獸先前於自己直擊心靈的質問感到一片惘然,在本身已被時旬和錢正懷拆穿,他們還依然把自己當作符樓弟子,捫心自問,他心有所愧。
當變異地火熔炎把血液境圓滿並把他推到五臟六腑境,自己真能從容而去,灑脫而離?
王路不知道,也害怕去觸碰。
月色清亮,卻驅散不了他心中的鬱結。
渾渾噩噩來到閣樓前,方一踏入小院,時旬好似正等著他一樣,雙手背立,遙望夜空。
王路忍不住身體一震,旋即恢複過來,把內心的糾結狠狠壓下,開口道“弟子見過大長老。”
“嗯,不必多禮。”時旬轉過身,示意他坐下。
一座涼亭,兩人相對而坐。
時旬沉默不語,王路七上八下,二人均心知肚明,猶如兩座雕像逐漸被夜色吞沒。
好半會兒,時旬略帶悵然地開口道“明天的比試,事關重大,如果你能做到,我希望你全力以赴殺進前十五,若能更進一步最好,至於什麼原因,你也不必多問。”
“弟子定拚儘全力,不負大長老所托,不負符樓,如果可以,我希望一馬當先,摘下第一,就算敗了,也要徹底地打出我符樓的威風,打出我符樓的氣勢,打出我符樓的血性!”
也不知什麼原因,在時旬說出“事關重大”的時候,他就告訴自己,必須贏,不能輸。
不為自己,隻為符樓。
聽到王路的話語,時旬並沒有說什麼,隻是,他目光中的微動與期待雖騙過了王路,卻沒有逃過自己心中那份早已燃燒殆儘卻又隱隱躁動的熱血。
“好好準備。”
時旬不動聲色地鼓勵道。
核心弟子的比試,是實打實的鬥法,除了己身的功法、神通、本命法寶及所用的武器外,不能借助外物,這不是生死相搏,手段儘出,也不是意氣廝殺,爾虞我詐,比的是真才實學,真本事。
所謂的外物,符篆、一次性寶物,純粹的陣法,高等傀儡,高級防禦之寶等等。
比如,亮出一張高級符,不論是誰,都會被一擊而潰;又如,放出一個元嬰中期傀儡,想輸都難;甚至,給自己罩上一件極品防禦古寶或靈寶,任對手狂轟亂炸,也都穩若泰山諸如此類的神兵利器,都是禁製的,不然還比試個什麼法啊,比誰的寶物多,誰的手段強就行了,隻要拿出擺在桌麵,高下立判。
四獸宗剛建派就發展起來的核心弟子交流會,經他了解,符樓最好的成績隻是第五,由於符樓弟子的攻擊就隻是少得可憐的符篆,往往輸得徹徹底底,而又無可奈何。
符樓也有屬於自己的功法,卻都是地級層次,對於很多中小門派來說,能擁有地級功法,就謝天謝地,視若珍寶了,但是,在巨物四獸宗,不入流罷了,沒有天級低階功法打底,都不好意思拿出去。
回到左側房間,王路盤膝而坐,明天的比試,當為符樓最好的回報。
在符雲異象不能展露,靈符禁製使用,六星拱月刃隱藏不出的情況下,他還有力道在身,更有已經認主煉化的撐天棒。
他對自己的力量充滿信心,對撐天棒信心滿滿,誰敢阻擋他登頂,誰敢阻擋符樓曆史性的勇奪第一當頭一棒,不外如是。
第二天,離巳時正刻還有不到小半柱香時間。
青玉廣場,佇立著八座方形高台,每座高台長寬各一百丈,高三丈三尺,由千年青玉建造,在大陣的加持下,極難毀壞,固若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