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有意偏向左相這邊,因為右相畢竟是皇後的父親,為避免他生出不臣之心,近些年來他一直在扶持左相。
不過好在左相的嫡子爭氣,第一次下場就拿了個狀元,而且沒有半點水分,是當之無愧的狀元郎。
“何事?”沈懷謙將思緒從二位丞相身上抽離,看向常德全。
常德全咽了一口口水,“貴妃娘娘,她把皇後娘娘推進太液池裡了......”
“皇後現下如何?”沈懷謙心中也是一驚。
“當時景仁宮的下人都在,皇後娘娘隻是吃了些水,受了些驚嚇,暫無大礙。”常德全恨不得將頭埋到地底下。
為什麼他總是要稟報這種殺頭的事情?
他現在有種衝動,想要跟自己的徒弟小福子換個差事,他想去伺候貴妃娘娘。
“是因何事?”沈懷謙稍微鬆了口氣。
“具體奴才不知,聽宮人說,嘉貴妃娘娘與皇後娘娘本來在太液池附近散步,突然皇後娘娘說了幾句嘉貴妃,嘉貴妃不高興了,就將皇後娘娘給推進了太液池中。”
“甚至......還揚言要丟皇後娘娘第二次,具體是因為什麼發生爭執的,這個奴才真不知道,當時就兩位娘娘貼身的幾個在旁邊伺候著......”
“行了,擺駕景仁宮。”沈懷謙站起身來,板著臉說道。
這事兒可大可小,就看皇後那邊是個什麼態度了,這小娘子真是太不令他省心了。
不過她生起氣來連他這個帝王都不放過......
如今將皇後推下水,也實屬.....正常。
沈懷謙明白自己現在心已經偏到沒邊了,心中不由對章如雅有些愧疚之情。
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幫過去慰問一二。
但這速度一定要快,否則讓那小娘子知道了,又該跟他鬨脾氣了。
現在沈懷謙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那小娘子鬨起脾氣來,那可真是連著好幾天一句話都不跟他說,不說話也就罷了,還不讓碰,一碰就炸毛。
景仁宮。
章如玲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依蘭香點燃了,她此刻已經換上一身水紅色的輕紗,嬌嫩的肌膚在紅紗下若隱若現,雪白的小蠻腰就這樣裸露在外,還彆出心裁地在肚臍上綴了一顆水滴狀的紅寶石。
她揮退了宮人,一個人在殿中跳起了水袖舞。
沈懷謙帶著常德全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位美人正在獨自起舞,長袖纖腰,舞步妖媚。
隻是很可惜,他這會兒沒有任何欣賞舞蹈的心情。
“你是何人,為何在皇後宮中起舞?”常德全注意到了自家主子臉上的不耐,連忙出聲打斷。
章如玲的舞步戛然而止,仿若受驚的兔子一般轉過身,看清來人之後連忙跪了下來,“臣女右相之女章如玲,參見陛下。”
聽到是皇後的嫡親妹子,沈懷謙臉色好了一些,“起來吧,你姐姐呢?”
章如玲站起身來,紅著臉嬌俏地看了沈懷謙一眼,“姐夫,姐姐還在沐浴。”
沈懷謙略有些怪異地看了章如玲一眼,這個稱呼令他感覺有些不適,但她也沒有叫錯。
“嗯,那朕等等。”
沈懷謙在殿中的軟榻上坐下,心中有些煩躁不安,這屋裡點得也不知是什麼香,聞著有些刺鼻。
“姐夫,姐姐今兒好生狼狽,在那太液池泡了許久才被救上來,估計還要一會兒呢。”章如玲嬌笑著奉上了一杯茶。
那花魁娘子說,男子都喜歡帶有禁忌感的稱呼,所以她大著膽子喚了一聲姐夫。
這種勾引的小手段,沈懷謙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見多了,比不上那小娘子的一根手指,所以自然也不會上鉤。
“行了,你下去吧,朕和皇後待會兒有事要說。”沈懷謙瞥了章如玲一眼,“以後進宮莫要穿得如此豔俗,給皇後抹黑。”
章如玲絲毫沒有想到沈懷謙會這麼不留情麵,眼眶當即就紅了,“臣女進宮不是穿的這身衣裳,隻是姐姐說想看臣女新學的水袖舞,這才換上了舞衣,還請陛下恕罪......”
“即刻去換了吧,景仁宮乃國母住所,不可如此輕浮。”沈懷謙仍舊是板著臉訓斥道。
彆說他看不上此等庸脂俗粉,即使看上了,在現在皇後受了委屈的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會在皇後宮中打她的臉?
“是。”章如玲吸著鼻子下去了。
那花魁姐姐明明就是如此教的,怎麼皇上卻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呢?
她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那嘉貴妃玩剩下的東西,且嘉貴妃玩的,那可比她高級多了。
知道章如玲吃癟的消息之後,章如雅簡單披了件外袍,散著一頭長發出來了,“臣妾參見皇上。”
“皇後不必多禮。”沈懷謙伸出手虛扶了一把。
這句話他不知對章如雅說過多少次,在她還是太子妃的時候就說起了,可即使是在隻有他們二人的情況下,她也是禮數周全,周全到沈懷謙對她生不起親近之意。
“皇後今日受委屈了。”沈懷謙乾咳了一聲,“身子可有大礙啊?”
“回陛下,臣妾並無大礙。”章如雅搖了搖頭,接著便扶著琥珀的手跪到了地上,“還請陛下不要責怪貴妃妹妹,今日是臣妾的不是,惹妹妹不快了。”
她這會兒臉色有些蒼白,“千萬不要因為臣妾的失誤,讓陛下和妹妹之間生了嫌隙,那可就是臣妾罪該萬死了。”
沈懷謙長歎一口氣,皇後今日受了委屈,但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幫那小娘子求情。
那小娘子,實在太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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