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是個大熔爐,在這裡什麼樣的人才都能見到。
每個行業最頂尖的人,幾乎都彙聚在這。
楊久仁以前是南省醫學院的副院長,被抓的那年,還是省醫院長。
學術高精尖,博導,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心內科專家。
還拿過最高津貼,手握很多重大科研項目。
隻是後來手握權力,便迷失了自己。
在包養了六個女學生,還剩下三個孩子後,便開始大量挪用公款為這些學生和孩子購置房產,後來被人檢舉入獄。
事情一經公開,同樣在學院裡的老婆孩子,對他痛恨欲深。
坐了十年牢,也沒來看過他一次。
導致老頭十分抑鬱,天天一個人在號子裡坐著發呆,也沒人願意招惹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
李二寶沒上過大學,知道老頭是大學教授還是博導後,倒是經常找他請教問題。
年紀大的人,本就好為人師。
何況楊久仁這種鬱鬱不得歡的老教授,在監獄這種地方,還能碰見李二寶這股清流,自然是傾囊而授,兩個人關係亦師亦友。
也讓他鬱悶的心情得到緩解。
這不李二寶才出去沒多久,他就又鬨著想死了。
“你還知道回來看我啊。”
楊久仁看著李二寶,眼神很欣慰,像是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培養的樹苗,終於長大了。
“我聽陳管教說你咋又鬨著自殺?又開始無聊了嗎,當初走之前我是怎麼和你說的,我沒事會來看你的,一把年紀了,這麼沉不住氣。”李二寶調侃道。
“沒意思,活著沒勁啊,也剩不了幾年了,何必在這虛度光陰呢。”楊久仁一開口,就是副厭世的語氣。
該享受的他享受了,他站在山頂看過絕世風光,到老了兒女不認,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
“彆啊,你走了我找誰啊,我現在快煩死了都。”李二寶一臉無奈。
楊久仁看了他一眼:“咋了,年紀輕輕的煩什麼,說了讓你出去考研,然後讀博洗白經曆,我雖然在這裡麵,但是在學術界打個招呼,還是沒問題的。”
老家夥一提及資曆,眼睛裡又開始冒光。
李二寶知道這種人什麼都能放下,唯獨放不下的就是過去握在手中的權利。
生無可戀,是因為他知道權利不可能回來,失去了權利,還有什麼能讓人動心的呢。
“你說你這麼大個教授,死在這裡多可惜,我跟你說正事吧,我這次來是找你幫忙的。”李二寶直入話題。
“出啥事了?”楊久仁看了他一眼。
“你是全國頂尖的心臟專家,對心臟病發肯定很熟悉,我想知道人在心臟病發前,會有什麼征兆嗎?”李二寶問道。
“征兆?你家裡有人有這方麵的問題?”楊久仁問道。
“你就說,什麼征兆就行。”李二寶說道。
“嗯,心臟連通血管,病發前肯定是會產生胸悶,然後就是絞痛,接著便是呼吸困難,然後因為心臟缺少供血導致死亡。”
“通常持續三到五分鐘,這個時候能及時休息,服藥或者送往醫院治療,往往還是能通過治療的手段緩解。”
楊久仁分析道。
“不會唰一下子就沒了嘛?”李二寶問道。
“唰一下子是什麼樣子?”楊久仁奇怪地看著他。
李二寶便學著李大寶的動作,隔著玻璃給楊久仁表演一遍。
楊久仁奇怪地看著他:“電視劇看多了吧?”
“啥意思?”李二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