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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Sixteen 各自的戰鬥(1 / 2)

第17章chtersixteen各自的戰鬥

我們飛翔得越高,在那些不能飛翔的人眼裡,就越是渺小。——前語(尼采)

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乞求著幸福,而現在也依舊在向那不會給予回應的神靈乞求著,而且總是對雙親說的“變成大人的話就不再是奴隸了,所以彆擔心,總有一天莉莉絲會得到自由的。”這句話深信不疑······但是為什麼呢?

莉莉絲含淚站在天平被熏烤得滾燙灼腳的托盤上逐漸不再擁擠的奴隸之中,就在剛才她的父親被人當做累贅從托盤上推了下去,她眼睜睜地看著父親落在鐵水中後瞬間就像露珠蒸發那般消失了,而母親雖然想跟著父親一起赴死,但是卻被其他人死死拉住——現在的天平似乎已經維持了平衡,若是丟失一人,說不定天平又會向著右邊傾斜。

就在大家以為天平已經平衡打算鬆一口氣的時候,他們忽然注意到天平又開始傾斜起來,於是所有人又開始騷動不安。在恐懼的感染下被自己母親緊緊抱在懷中的嬰孩發出嘹亮的啼哭,左側托盤的人們互相推搡爭吵著,最後一個枯瘦的老人被幾雙手推了下去,而他還沒來得及發出哀嚎就已經消失在了鐵水中。

“哎呀呀,大家請不要慌張,如果最後隻剩下幾個人的話我會立刻把鍋挪開的,但是在此之前請努力一下!如果現在不小心死掉了,那就是你自己的運氣不好了!”摘下滑稽可笑的麵具的少年安逸地坐在鋪上軟墊的椅子上觀望托盤下方放著裝滿鐵水容器的天平,上麵的奴隸落入鐵水中時發出的哀嚎哭喊聲不禁會讓人連想到死人之國群魔哀嚎的場景。坐在少年身邊的女人似乎也對這番場景頗感興趣一般聚精會神地托著下巴看著,不過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其他人都對這樣殘酷的場麵表現出了明顯的恐懼與厭惡,他們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地左顧右盼,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一副在想辦法離開的樣子。

“那家夥應該也快來了吧?畢竟這裡有它最喜歡的東西呢?”忽然感覺到什麼的阿奇帕德在喃喃自語的同時用手撥了撥自己遮住右眼的額發,聽到這番話的菲碧下意識抬了抬花白的眉毛,然後她悠然開口道“老太婆我雖然不太聰明,但是也知道老爺你做這種事情一定是有所圖謀······不過我可是很怕死的,可彆把我卷進麻煩事裡麵啊!”

“放心,我會保護客人們的,畢竟我們是合作關係嘛!”阿奇帕德說著扭頭對著騷動不安的奴隸商們笑了笑,然後他抬手向菲碧遞上一個手指長度,形狀與色彩十分不可思議的玻璃瓶“請用,祝您身體健康。”

“天平又開始動了!快點兒找人丟下去!”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她是我的女兒啊!不要,莉莉絲!!”當天平再一次讓人不安的傾斜起來時,沒什麼力氣反抗莉莉絲被人揪著頭發丟出了托盤,隨即她就被自己推開人群跟著衝出來的母親抱住。在那一瞬間她透過母親臂彎的縫隙看見了灰暗的天空,厚重漆黑的雲層仿佛要壓下來一般發出轟隆的雷聲。

“哢嚓!”也許是臨死前的錯覺,但莉莉絲看見天空中出現了一條漆黑的裂縫,這條就像是鏡子被打碎時出現的裂痕後緩緩亮起兩點明燭般的光芒,隨後這條不過半米長的裂痕開始在天空下擴散變大,漆黑鏡子般的碎片如雨水般落下,而莉莉絲的眼中倒映出了一個巨大漆黑怪物的身影······

“那麼,我們就準備走了。龍特娜安,你好好照顧白蓮楠。如果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一定會好好訓斥你的。”恢複到往常麵無表情狀態的梅西爾站在屋外頗為勉強地伸手拍了拍龍特娜安的肩膀,而龍特娜安則頗為厭煩地揮開她的手說道“不用你說我也會的啦,白癡!擔心過頭也是你的弊病啊!”

“龍特娜安你說話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啊?梅西爾可是在關心你呀!”感覺有些好笑的尤裡希娜說著敲了敲龍特娜安身上的盔甲,“其實梅西爾的意思是你也要小心彆受傷了,不然她會擔心的!你說對吧,梅西爾?”說到這裡尤裡希娜用手肘戳了戳身邊梅西爾的腰。

“······”耳朵似乎有些泛紅的梅西爾並沒有回答尤裡希娜的問題,她隻是在點點頭後就轉身走遠了。

“哼,讓人討厭的家夥!去去,彆挨我!”不太滿意梅西爾態度的龍特娜安冷哼了一聲後揮手趕走了蹲在旁邊的裡芬柯刻,之後她扛起了剛剛那個被詛咒侵蝕而死的屍體,扭頭大步向著屋後走去“祝您一路順風,最好快一點兒回來!當然如果那家夥不在就更好了!”

“我知道了······那個,龍特娜安,能拜托你不要討厭梅西爾嗎?那孩子隻是不太擅長表達而已,她是絕對沒有惡意的。”尤裡希娜在扭頭看看已經走遠的梅西爾後有些猶豫地對龍特娜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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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什麼時候坦率一些了,也許我就會對她有些改觀吧?不過在此之前我是絕對不可能和她好好說話的的!”龍特娜安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消失在了房屋拐彎的地方。

在安置病人的房屋後麵是一片散布著不規整土堆的無碑墓地,前段時間這裡還能看見為死者獻花的村民,而現在卻隻能看見一些花乾枯的殘梗在土堆上麵隨風搖動了——在人類自顧不暇時,他們就不會再為死者感到悲傷了。

龍特娜安相當熟練地將屍體放進了早就挖好的土坑裡麵,然後將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並攏在額頭上輕點了一下“願你的靈魂在虛無死地找到出路,若是會再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話,希望你彆再遭受這樣的痛苦了。”

龍特娜安記得老師說過,被詛咒汙染的靈魂將無法回到歸去之所,他們將會在沒有時間空間概念,也沒有太陽月亮甚至星辰的死亡之地永久徘徊,直到靈魂完全消亡為止。這樣的結局是非常悲慘的,甚至比去死人之國更要痛苦。

在習慣性的為死者進行哀悼後,龍特娜安將一些可以防止詛咒擴散的紫色藥水撒入了土坑,然後開始用鏟子往坑裡填土。當差不多要把坑填平的時候她無意間抬起頭來活動脖子,結果在抬頭時注意到自己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裝扮奇怪還戴著木製麵具的少年。

“······你是什麼人?”龍特娜安奇怪地看著這個在對自己點了點頭後雙手合十開始為這裡死者詠念用於超度亡者的經文的少年,然後她驚覺自己聽到對方的詠念後心裡的焦躁居然逐漸地平複了下來。於是她乾脆閉嘴也不打攪對方,就這樣抱著雙臂站在旁邊安靜聽著。

在將經文全部念完後,少年便放下手朝著破屋慢慢走去,而注視著他背影的龍特娜安突然開口道“喂,白荒。如果我死了的話,其他人就交給你和那條笨狗了。你沒問題的對吧?”

“我隻會履行契約守護白蓮楠,而你該守護的人應該用不著我來出力的吧?”雖然少年沒有回頭,但是龍特娜安卻清楚地聽見對方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而她在愣了愣後忽然笑了起來“是啊,畢竟我是這裡最強的人啊。”

“魔術師,你知道嗎?這幾天各地都有人來報告說發現了感染了瘟疫的病人,而且一旦一個城鎮出現了一個病人,隨之就會有更多染病的人出現······基於眼下這種狀況,我希望你儘快找到解決的方法。”在莊嚴肅穆的聖堂之內隻有棋子落下的聲音和教皇沉穩且略微有些沙啞的說話聲回蕩。

這個以神權統治人民的國家最尊貴的人正和被他人當做小醜的少年在燭海的包圍中對坐,明亮燭光下隱約可以看見呈現半球形的穹頂上采用大量豔麗的色彩和獨特繪畫技巧繪滿了多翼的聖潔天使與慈祥聖母的天頂畫,手持繪著聖徽的長旗的古老盔甲在聖堂兩側的黑暗中隨著搖曳的燭光半隱半現,像是聖堂裡一群沉默的守護者。

這個穿著一身白色長袍,戴著銀質鏤空雕花的麵具的男子就是現任教皇阿道夫·菲索爾·達姆特斯塔。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教國最年輕的教皇,而且有傳聞說他是神聖的處女之子,是神派來管理這個混亂國家的神使。不過不管傳聞是不是真的,這個年輕且不被樞機卿們看好的教皇的確憑借他那天才的頭腦和強硬的手腕平複了這個國家的內亂,並且還讓國家比以往更加強盛和繁榮······但是他自己心裡明白這一切應該歸功於誰。

“聖座,我隻是一個卑微又很會說謊的魔術師而已,怎麼可能有辦法解決這種可怕的瘟疫啊?您真是高看我了!”坐在鋪著華美藍色桌布的朱紅方桌對麵的阿奇帕德懶洋洋地趴在桌麵上,在說話的同時他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推動著棋子,在他們兩人麵前的桌麵上擺著黑白格子的方形棋盤,黑白兩色且形狀奇異的棋子在棋盤上分散著——這兩人正在用這個前段時間風靡全國的遊戲打發時間。

“雖然我解決不了這場瘟疫,但是會有其他人來解除這場危機的!您就放心好了!”說完這番話後阿奇帕德便在桌前直起身並順手打了一個響指,於是一個用頭巾緊緊裹住自己金色的長發,長相十分俏麗的修女從盔甲後的陰影中走出來,然後她恭敬地向阿奇帕德鞠躬問道“魔術師大人,您有什麼需要嗎?”

“請給我一杯水,記得要乾淨的哦!對了,有水果的話也給我拿過來吧!謝謝!”

“是,請稍作等待。”

“你還真是悠閒啊,乾淨的水近段時間可是非常珍貴的,就連貴族們也得節省著使用······魔術師,我先把話說在前麵,如果十日之內你都無法解決這場瘟疫的話,我就把你那顆聰明的腦袋掛在教會外供人圍觀。”阿道夫盯著目送修女離開後對著吹起了口哨的阿奇帕德冷冷道。

“我知道啦,您也彆著急。我這不是找到了延緩瘟疫的方法嗎?不過話說回來,終結這場瘟疫的人按用東方的話來說應該是教會的‘肉中刺,眼中釘’吧?”露出意味深長笑容的阿奇帕德將自己骨節分明又白皙的手放在棋盤上,然後他用手托著腮繼續說道“‘提箱的魔女’,聖座您應該知道她吧?雖然您很討厭那個魔女,但是她總是無處不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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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魔女嗎?那家夥可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逍遙快活了數百年的怪物,我怎麼可能沒有印象?”阿道夫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擺手示意旁邊無聲送上水和水果的修女退下,隨後他自己拿起一枚棋子放在了阿奇帕德麵前的棋盤上。這時棋盤上已經清楚顯示出輸贏的結果,不過阿奇帕德的注意力早就不在棋盤上了,但出於禮貌他還是鼓起掌來“精彩。”

“你的棋子掉了。”阿道夫在向後靠住椅背的同時出聲提醒道。

“嗯?”阿奇帕德在聽到阿道夫說的話之後停下了鼓掌的動作,然後他低下頭來看向椅子下麵,結果看見一枚被自己忽視掉的棋子正躺在椅子腿後。大概是在棋盤被擺上桌子上的時候不慎碰掉的吧?他在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後重新抬頭看向麵前的人“彆擔心,一枚棋子而已,不會影響下棋的。”

“嗬嗬,阿奇帕德,你知道嗎?有時候一枚棋子也能夠改變整個戰局的。”阿道夫在沉吟了一會兒後才抬眼說道,“因為這枚棋子走到最後是能殺死國王的。”

由於近日瘟疫開始大肆蔓延,所以梅西爾和尤裡希娜一路上隻看見了因沒有人居住和打理變得破敗和荒蕪的村莊與農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味道,空中的雲層厚得讓人懷疑它們隨時會從天空墜落下來。被拋棄的家畜們和家犬成為了感染瘟疫的受害者,它們在死後和食用屍體腐肉而被感染了瘟疫的烏鴉一起成為了比人類屍體更可怕的威脅。因此在路上前行本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們兩人不得不提防這些隨時可能從某處跳出的行屍。

“尤裡希娜,我知道龍特娜安是個好孩子,但是我還是不讚同你的做法。你要知道預言是不會發生改變的,無論過程如何。”梅西爾對快步跟上來與自己並肩行走的尤裡希娜說道,之後她抬起眼睛看向頭頂的天空。在空中盤旋的烏鴉逐漸多了起來,它們在盤旋的同時發出了嘶啞而刺耳的鳴叫聲,而且還不停地向下拋灑排泄物——如果不是尤裡希娜讓一片形似荷葉的暗綠色巨大葉片擋在頭頂,估計她們倆已經被澆成兩座鳥屎雕像了。

就在出發之前,尤裡希娜便將許多顏色和形狀都十分奇異的種子埋進了自己的皮膚下麵。於是過了一段時間後,無數形態可以用詭異來形容的植物便在她的身體上生長出來並肆意地伸展起了形狀各不相同的枝葉,而且它們就像是有智慧一樣會自動攻擊靠近的屍體,因此梅西爾一路上並沒有出手的機會。

“這種事情我自然再清楚不過了,但是我希望龍特娜安能活下去,一直健康的活下去,而不是作為一個悲慘的被滅亡的國家的遺孤為了複仇而活。”尤裡希娜說到這裡時將右手食指豎起向上指了指。於是長滿了邊緣呈現鋸齒狀,一麵顏色呈現出森綠色,而另一麵顏色為灰綠色且覆蓋灰色細絨毛的葉片的奇異植物開始緩緩蠕動隻有手指粗細的枝乾,讓橢圓形並且有黑白兩色條紋的果實朝向空中那群不懷好意的烏鴉。隨即那些外殼看上去十分堅硬的果實炸裂了,無數形狀類似於東方暗器“燕尾鏢”的油綠色種子像是出膛的炮彈一樣從果實中帶著漿液噴射而出,然後回旋著足足殺死了數十隻烏鴉後才從灰暗的天空中落下。

“你有你的做法,我有我的做法。我不希望那孩子成為被過去困擾的鬼魂,梅西爾你也不應該執著於贖罪。”帶有淺棕色硬刺,整體呈現出砂紅色,長著針形葉片的藤蔓卷曲著跟著尤裡希娜揮出的拳頭一起貫穿了朝她撲來的野犬,暗紅近黑的血液順著藤蔓滴落在粗糙的地麵上,一股腐臭的血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是的,正因為如此我們總是能夠一起找到解決的辦法。尤裡希娜,我會支持你的一切決定,因為你是我的朋友。不過我們之間也不應該互相乾涉,我的事情我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梅西爾認真地聽著尤裡希娜說話,然後她忽然眯眼笑了起來“而且有些事就算是錯誤的,我也會和你一起麵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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