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可是個熱鬨的場景,越來越多的村民跑來圍觀。
輪到王陽上場,已經圍了好幾十人,還不認識王陽的大爺啐了一口“從哪請來的殺豬匠,還是個生瓜蛋子,這不是胡鬨嗎?”
王陽回頭看了大爺一眼,也不爭辯,揮手就是一支煙,再一揮手就是打火機,點燃之後,聲音低沉道“刀來。”
王強默默遞刀,暗歎王陽又要開始裝逼了!
楊兵拉了拉楊成“你看清楚了嗎?煙和打火機從哪出來的?”
楊成搖了搖頭“動作太快了,哎,師傅是我見過手活最快的男人。”
“咳咳!”王陽回頭瞪了他倆一眼,胡說八道!
讀沒讀過書?那叫手法!
被開水褪去豬毛,白白淨淨的豬體被掛在屋簷下,王陽砸吧了一口煙。
尖刀入肉的瞬間,他突然來了感覺,然後整個人都沉浸其中,開始熟練的切割。
絲滑的動作,速度極快,力道也恰到好處,一旁的大爺眼珠子都瞪大了,莫名的熱血沸騰,這不比還珠格格好看嗎?
周禮不敢相信“王陽,這真的是你第一次殺豬嗎?”
王陽正沉浸其中,轉身笑了笑。
夜色之中,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能看見臉上有一抹豬血。
大爺嘴裡嘀咕“有沒有可能他以前殺的不是豬?”
院子大門推開,一股冷風灌入,村民們都打了個寒顫,扭頭一看,原來是鐘大爺推著酒壇子進來了。
王陽瞪了楊兵楊成兩兄弟一眼“愣著乾嘛?還不去搭把手!”
這一提醒,眾人才反應過來,光看殺豬了,竟然忘了做菜。
農村的婦女可不是嬌滴滴的女王,擼起袖子就開始乾活,洗菜切菜,剁肉剔骨。
男人們回家去拿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王強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都不生分。
小屁孩們撿起豬的尿脬,用竹筒往裡吹氣,製作成一個氣球,打來打去。
看見院裡熱火朝天的景象,鐘大爺仿佛找到了歸屬感,坐在灶台前架柴生火。
搖曳的火光擠進他臉上的溝壑中,就連雙眸都熠熠生輝,看著王陽那揮灑自如的刀法,讓他回想起了那個女孩。
她的父親也是個殺豬匠,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他跟學殺豬,可他學了半年,就放棄了。
放棄的不僅是殺豬這門手藝,也是他的整個青春。
沒人知道他為何終生不娶,因為後來遇見的,都不像她。
很快王陽就乾完了活,清洗了一下手和臉,來到灶台前,香氣撲鼻而來,胡麗娟用力翻炒鍋裡的肉片,幾個小孩都快要饞哭了。
“小夥子,你這殺豬的手藝可不簡單,沒個兩三年功夫根本不可能,你唬得了他們,可唬不了我。”
鐘同坤難得遇見一個願意跟他搭茬的人,臉上笑容更盛。
王陽笑了笑“鐘爺,你年輕的時候也殺過豬啊?”
鐘同坤一愣“你聽說我的故事?”
胡麗娟把回鍋肉起鍋,插嘴道“咱們村大小老少誰不知道你那點糗事,為了天天能吃上肉,去追殺豬匠的女兒,學殺豬又吃不了苦,乾了三個月就跑回來了。成天嚷嚷著不給資本主義打工,我看你就是懶,彆把孩子教壞了!”
王陽確實聽說過這一段,鐘大爺是十裡八村出了名的懶漢,到老了,就成了村民口中的快樂源泉和教育兒子的反麵例子。
“胡說八道!鄭屠夫就沒把我當成女婿,他把我當成免費的夥計,我乾了三個月,他一分錢都沒給,吃的也是剃了肉的骨頭,活生生一個吝嗇鬼!”
鐘同坤爭得麵紅耳赤,好不容易有個後輩外鄉人與他說話,卻被胡麗娟拉低了他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