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刷地一下慘白。
仿佛腳邊有無數蛆蟲在爬行、蠕動。
惡心,驚懼,恐慌,一股腦湧上來,像潮水一樣淹沒她的口鼻。
胃裡一陣抽搐。
蘇曼趕緊捂住了嘴巴,不住乾嘔起來。
一旁的蕭北聲,卻是麵不改色。
將蘇曼攬進懷裡,他繼續拿下一個人開刀。
“中間這位,姓什麼來著?……不重要,”他擺擺手,說:“這樣吧,先一根根剁掉他的手指,再把手腕給鋸掉,緊接著,是小臂,然後是整條胳膊……我們這裡有優秀的軍醫,很擅長在戰場上給士兵們治療被炸彈炸壞的斷臂殘肢,有軍醫在,保證讓你想死都死不掉。”
另一個大漢上前,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瑞士軍刀。
刀刃出鞘之際,屋內閃過一道雪亮的白光,那種鋒利程度,削骨如泥。
蘇曼已經不敢再看。
她能想象到那是怎樣的一個畫麵。
她雙腿發軟,虛虛靠在蕭北聲懷裡,“蕭北聲,求你,停下……”
“說好的,要替你報複這些人,怎麼能半途而廢?”說完,他朝著保鏢們大喝:“下一個!”
最後一個男人聽到這聲號令,先前又眼睜睜看著其他兩個同伴的慘狀,當下,身體不住抖起來,銬在他身上的鐐銬也隨時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椅子也隨著他的身體劇烈抖動。
——他嚇尿了。
一灘黃色尿漬從他的褲管流出來。
高勳捂著鼻子,側過臉。
廠房裡,一時充斥著慘絕人寰的淒厲叫喊,堪比殺豬現場。
空氣裡四下彌散著血腥味和臊氣。
蘇曼撲在蕭北聲的懷裡大哭出聲,
“停下!!我叫你停下!!”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用力捶打蕭北聲的胸膛。
——她快崩潰了。
大概是這些日子,她身體虛弱,情緒一下子到了極端,身子一晃,人便在蕭北聲的懷裡暈了過去。
蕭北聲以為她是累極,低頭一看,她已經了無生息,腦袋和胳膊都軟軟地垂下來。
她慘白的臉上,淚痕縱橫。
心裡“咯噔”一下。
他趕緊把蘇曼橫抱起來,轉身就往樓下去,麵色凝重,“高勳,回去。約個醫生上門,給蘇曼檢查一下身體。”
“好的蕭總。”
蕭北聲抱著蘇曼,箭步如飛。
高勳緊隨其後,一邊快步跟著蕭北聲下了樓,一邊掏出手機,聯係家庭醫生。
太陽底下,蘇曼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幾乎跟她身上的白裙子一樣白。
蕭北聲忽然有些後悔,他不該帶她來親眼目睹這些血腥場麵。
家庭醫生看過蘇曼,給蘇曼開了一點安神的藥。
“她最近吃不好,也睡不好,是不是需要再另外開點營養劑?”蕭北聲不放心,追問醫生。
“也可以開,但是最重要的,還是病人能過得了心理這關,否則補再多,也趕不上身體虧損出去的能量。”
醫生歎了一口氣,“按照病人目前的身體狀況,再結合您說的症狀,繼續這樣發展下去,很可能會發展成抑鬱症。現在還能調節的時候,今早乾預調節,否則到了後期,發展成軀體化,就會很麻煩。”
蕭北聲麵色微沉,“需要做些什麼?”
“吃好,睡好,心情好。”醫生看了眼床上麵無血色的蘇曼,繼續對蕭北聲說:“已經說了這麼多,我就再囉嗦兩句。病人目前,處於高敏狀態,哪怕是一點點聲音,都能讓她成為驚弓之鳥。最忌出現極端情緒,不能繼續再受刺激。”
“我明白了。”蕭北聲沉吟。
送走醫生,蕭北聲坐到床邊,陪在蘇曼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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