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羅一李泌穿越到大唐!
三月的關中,比起還未返青的北地有著天壤之彆。早已經萬物複蘇,到處都是青綠的喜人之色。
灞河兩岸的更是洋洋灑灑的飄滿了垂柳的柳絮,演繹著關中八景中最有浪漫氣息的‘灞柳風雪’這一景。
而處於美景之中的人,也與往年無異。
岸邊、石橋、官路甚至是灞河的小船上,到處都是出來賞景的身影。
仿佛潼關外的戰事沒有發生,也仿佛與這些賞景的人沒有任何關係。
這讓剛剛回到長安沒多久的李泌,看著眼前的場景,眼中滿是失望與擔憂。
“先生可是看厭了這一景?”陪伴在一旁的廣平郡王以為李泌不喜喧鬨,想了想繼續道“渭水的岸景也是不錯,比這裡也清淨了許多,不若咱們移步去那邊。”
“寸寸山河皆染血,河南河北皆囫圇。”
輕聲嘀咕了一句,李泌對廣平郡王無奈道“心不靜,到哪裡也無清淨可言,郡王不必費心思。”
聽到李泌前邊的嘀咕,廣平郡王李俶明白李泌在憂心什麼,輕聲笑道“先生憂國之心讓人敬佩。
不過河北如今局勢明朗,即便河南戰事稍稍糜爛了些。
隻要郭子儀與李光弼率朔方與河東軍攻破範陽拿了叛軍將領家小,叛軍將不攻自破。
況且眼下關中有潼關天險以及二十萬大軍駐守,必保關中無望。
先生莫要太過憂慮。”
看了看李泌,李俶低垂下眼眸,收了臉上的笑,嘴裡發苦道“還請先生幫忙多想想該怎麼拒絕四娘子的這門婚事。
不是某瞧不上羅家,而是榮義郡主這個前車之鑒實在是某不敢去賭。”
李泌將目光從嬉鬨遊玩的人群身上挪向李俶,“郡王真覺得遼東會與河北一樣?”
李俶苦笑道“先生覺得遼東如不如河北一樣,有什麼區彆嗎?”
看了看左右,李俶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某與阿耶什麼狀況,先生又不是不知道。
當初父親就被構陷過與西軍要一同謀反。
如果與遼東再粘上這層關係,有些人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李泌很能理解太子與李俶,但卻並不太讚同他們眼下的做法。
與哥舒翰走得太近是其一,放棄遼東更是極為短視的決定。
這於大唐與遼東都不是好事。
而且他也答應過羅一,要竭力為他斡旋。
“這門婚事眼下郡王做不得主,太子也同樣做不得主。”
頓了頓,李泌摩挲了幾下手中拂塵的玉柄,低聲道“遼東是大唐的遼東,遼東軍也是大唐的遼東軍。
誰能構陷什麼,又有誰敢構陷什麼。
況且眼下的局勢隻是河北樂觀一些,河南一旦全落入叛軍手中。
將直麵江淮,丟掉河北又有何妨。
更何況郡王擔心的那些人,眼下也沒功夫琢磨四娘子與遼東的這門婚事。”
李俶眉頭擰了擰,沉思了一陣道“先生的意思是叛軍會不顧及家小?戰況會隨時發生逆轉?”
李泌點點頭,沉聲道“河北之地,有些人還未發力。
而這些人是誰,我不說郡王也該知曉。
叛軍一旦摸到淮水邊上,這些人一定會竄起來。”
轉身望向長安城,李泌眉頭緊皺道“潼關也未必如郡王所想的那樣萬無一失。
現在長安城有傳言在說哥舒翰要清君側,被清的那位不會沒一點反應。”
太子與廣平郡王這對父子對潼關那邊傳過來的消息,其實是很樂見其成的。
哥舒翰與楊國忠曾經好的要穿一條褲子,兩人決裂以後,對太子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沒有西軍的支持,楊國忠在軍中的影響力大為下降,隻能影響劍南軍中的事務。
而且少了哥舒翰這樣一位有分量的重臣相助,楊國忠相當於缺了左膀右臂。
加之因為安思順的死,不管傳信是真是假,兩人已經不是簡單的決裂,而是走向了對立。
楊國忠讓親信李福德挑選士卒加緊操練,以及招募一支萬餘人的軍伍駐守灞上就是最好的證明。
說是抵擋叛軍,實際上就是在防備哥舒翰。
最主要的是,哥舒翰也隱隱有倒向些邊的跡象。
當然,太子與李俶這父子兩個,肯定不會光顧著高興。
肯定也要權衡這個時候將相失和所帶來的後果是什麼。
不過琢磨來琢磨去,兩人都認為眼下楊國忠除了忍著沒彆的辦法。
彙聚潼關的各路人馬,除了哥舒翰能稍稍壓製住,換了誰去都不行。
什麼時候安祿山的叛軍被徹底彈壓,楊國忠才能有具體的行動。
但是李泌的話,讓李俶心中一緊。
很明顯李泌認為楊國忠不會等到那個時候。
“潼關乃是保住關中的根本,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吧。”李俶兩道劍眉擰了擰,對李泌沉聲道“這個時候動哥舒翰是百害而無一利,到時候都要遭殃。”
李泌抖了抖拂塵,輕輕搖頭道“有些時候未必要自己動手,叛軍那把刀就足夠鋒利。”
李俶大吃一驚,“他會通敵?可他與安祿山是水火不容,根本…”
說到這,李俶猛然間心思轉了過來,知道剛才是理解錯了意思。
可想明白李泌話中真正的意思,更讓他心中無比驚駭。
“先生的意思是他會想辦法讓哥舒翰出關與叛軍野戰?
可這樣不管不顧,還是如方才之言,對他根本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