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羅一李泌穿越到大唐!
如同巨大火爐的太陽,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移動到正中。
炙熱的陽光垂直而下,仿佛不想給大地上留下一絲陰涼之處。
不管是唐軍還是叛軍,好似都有蒸騰的熱氣從甲胄的縫隙中冒出。
吸進與呼出的每一口氣,也都好似帶著灼熱的點點火星,讓人難受至極。
不過雖然同樣都是難受,但禁軍的士氣要更為高昂。
丟在城牆下的那一具具屍首,證明曾經讓他們膽寒畏懼的河北叛軍,原來並不是不可戰勝。
隻要豁出性命,他們未必一定就會敗,更未必一定就會死。
而有生的希望,就會生出無窮的動力。
高溫的折磨,並未讓禁軍有半點懈怠,依舊緊緊握著手中的兵刃。
並且原本緊張與恐懼的目光變得無畏與冷冽,緊緊盯著叛軍的方向,準備隨時應戰。
而人與人之間的情緒會相互流動與傳染。
禁軍的蛻變與高昂起來的士氣,不但感染了各坊青壯組成的團結兵,甚至還撫平了早間遭受的挫敗與生出的懼意。
在得到再次襲擾的軍令後,沒有絲毫的猶豫,手腳麻利的穿梭於坊間的隱蔽之處,竭力悄然的靠近叛軍的陣列。
或許是士氣的低落,或許是被陽光炙烤過後反應變得遲鈍,也或許是手雷的藥撚改短後再次發揮出該有的威力。
安善到永和這七坊十幾裡的叛軍防線,在此起彼伏的襲擾下,再次發生了昨日的混亂。
有的向對麵唐軍冒頭的坊牆射箭,有的又氣又無奈的向後躲避。
也有被炙熱折磨的失去理智向前衝殺,結果卻被唐軍的手雷或是箭矢給傷的倒地不起的。
看到叛軍發生的這種混亂,李泌其實很想率軍衝殺過去。
但禁軍的騎兵還湊不到兩千之數,且馬術又大多不堪。
勝與敗的幾率一樣大,李泌不敢去賭,隻能按耐住這個想法,慢慢與叛軍耗著。
看著再次變得混亂的麾下大軍,孫孝哲臉色變得鐵青。
他並不在意安忠義的死活,但他在意的是大軍的士氣,更在意不得不走焚城那一步。
畢竟長安的房價每一尺都是範陽的幾十甚至是上百倍,燒得每一間屋舍都是在燒掉真金白銀。
“傳令後軍入城,二十八坊一個不留,全都焚毀!”
猶豫一陣,孫孝哲最終還是選擇放火,畢竟有錢拿也要有命花才行。
“這怎麼又把十二坊給算進去了。”聽到孫孝哲的下令,張通儒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長安可是陛下立的西京,總不能真全都給變為焦土吧。”
孫孝哲麵目猙獰道“陛下若是怪罪,全由我擔著。
你現在趕緊給李泌寫封信,他要麼投降,要麼把長安城給讓出來。
不然誰都彆想好,最後長安焚為一片焦土,看他守什麼!”
張通儒搖了搖頭,又用力點了點頭,“我先寫信,若是李泌不降你外放火。”
孫孝哲沉吟了一下,冷聲道“可以按你說的來。
不過李泌若是不降,或是拿其他言辭搪塞於我,你再開口勸說,彆怪我不給你顏麵。”
叛軍射信過來,李泌並不感覺意外。
但剛剛的攻城以及眼下的戰況,叛軍並不占上風。
這個時候傳信過來,實在是有些蹊蹺。
“先生,你說會不會是叛軍見克城無望,生出了投誠之意?”看著李泌正在打開書信的李俶,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意道“不然沒誰會在落敗之下寫勸降信過來。”
“領兵的是孫孝哲,你覺得他會降?”
已經知曉廣平王方才趁機去皇城裡做了些什麼。
李泌說話的語氣雖然不算生硬,但卻透著疏遠。
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又滿是深意的看了一眼李俶,李泌打開了張通儒所寫的書信。
“不愧被安祿山所看重,孫孝哲行事是真的暴虐與狠厲。”快速掃了一遍信中的內容,李泌將信遞給李俶,學著羅一的語氣道“你把孫孝哲想的太美好了,人家不是要降咱們,而是讓咱們降他。”
“要咱們降他?讓了一側的城牆給他們,他們都…”
結果書信快速看了幾眼後,李俶的話音戛然而止,並且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盯著手裡拿著的信沉默了半晌,李俶才再次緩緩開口道“若是這瘋賊真準備焚城,先生覺得該如何應對。”
“如何應對?”李泌目光緩緩環視了一周眼前的街路與各坊內的樓閣屋舍,沉聲道“能拖多久算多久吧,反正原本也是打算舍棄長安的。”
聞言,李俶臉上先是一紅,隨後苦著臉道“可眼下不是已經有了獲勝的希望,怎麼再舍得長安化為廢墟之地。”
李泌扭頭看向李俶,咧嘴笑了笑,“覺得斬了一名領兵萬人的叛將,咱們就能勝了?
禁軍與新軍能打成這樣,是有地利與利器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