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聾啞人,鐘焉又想說什麼,可這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還是頭回和聾啞人打交道,並且還是被對方照顧,一時間竟然害羞起來了,低著頭不好意思看女孩。
女孩沒注意到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抬著鐘焉的下巴繼續喂他熱湯。
男孩說“今天早上姐姐回家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你倒在地上,就讓我幫忙把你扶到我家來了。”
鐘焉想表達謝意,可即便使上吃奶的勁兒也隻能擠出毫無氣力的一句“謝謝。”
喂過熱湯,天色已黑,鐘焉有些犯困,隱隱約約之間看到了女孩外出了,等了許久也未見她回來。
鐘焉心想“一個聾啞的柔弱女孩,大晚上外出做什麼,安全嗎?”
想來想去,鐘焉實在困得不行,上下眼皮一合睡了個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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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鐘焉早早地醒了過來,小男孩還在熟睡,外邊卻有幾雙眼睛盯上了他。會是誰呢?莫非已經有人知道了他複活的消息,難道是蓋茨派人來殺他?鐘焉心想應當不會,他才剛剛走出森林,也沒有做什麼高調的事情,蓋茨豈能知道他?
稍稍運作氣力,鐘焉喊了一聲“誰!”
外邊的人影便即刻消失不見了,聽腳步聲和呼吸感覺,鐘焉認定隻是普通人,或許是村裡見到外人有些好奇罷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在這樣安靜的小村子裡,鐘焉卻沒有鬆懈下來,他眯起眼睛盤腿而坐靜靜感受身體的情況。半個小時過後,鐘焉失望地吐出一口歎息,體內似乎仍然沒有靈力,看來自己並沒有因為重生而獲得積攢靈力的能力。
鐘焉身體多處肌肉拉傷,挪動身子便疼得厲害,使不上來太大勁兒,索性就那麼坐著,觀察著這個茅草屋。天花板上滿是縫隙,能夠看見頂子上的茅草,隔著半扇破布門簾能看見裡屋有張木床。弟弟沒有睡在木床上,怕冷的他和鐘焉一起圍著火爐睡在地上,地板磚破了一塊兒又一塊兒,比起鐘焉當初在西風村的屋子還要可憐。
仔細瞧了瞧,除了床和火爐,這裡幾乎沒有其他家具,連椅子都沒有,一眼望去就是四麵牆壁。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這時,略帶疲憊的腳步聲從外邊響起,鐘焉趕忙豎起耳朵,盯著殘破的門板。
門板被打開後,鐘焉看了看,原來是那個聾啞姑娘回來了。
鐘焉下意識說“你回來了。”
話一出口,鐘焉便暗道自己是個傻瓜,對方根本聽不見。可女孩見他張口,大概是懂了他說什麼,用手比劃了一下,鐘焉並沒有看懂,隻是不好意思地憨笑和點頭。
那個小弟弟被鐘焉的聲音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趕忙起身接過姐姐手中的籃子,然後把姐姐扶到了裡屋的床上伺候她睡下了。
鐘焉清清嗓子對男孩說“那個……謝謝你們啊。”
男孩一邊拿出籃子裡的肉和麵包,一邊燒著爐子說“姐姐剛剛是問你餓不餓。”
鐘焉想想女孩剛才的手勢,這才明白過來,他尷尬地回應“哦,就是,還行。”
“吃吧,今天能吃肉。”男孩也不多說什麼,連帶著鐘焉的份兒,煮起肉湯來。
火苗燒旺,吊起陶鍋裡水漸漸沸騰,男孩把一塊兒肉下了進去。香味兒不一會兒便傳出來了。
鐘焉咽了咽口水,和男孩對視了一眼,尷尬一笑沒話找話“小弟弟,你多大了?”
男孩回道“十一歲。”
鐘焉點點頭繼續尬聊“好啊,十一歲好……呃,叫什麼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