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蒂娜隨著哢哢拜訪了線人,說明了情況,隨後補充了一些新鮮口糧,趁著夜色翻出城牆跟鐘焉再度彙合。時間急迫,北蘭村情況不明,他們不能多休息,隻得如此。
三人騎著快馬一路向北奔走,夜間穿越了一片小丘陵,直奔北蘭村。天色眼看就要亮了,三個人晝夜趕路都有些疲憊,頹乏之際忽然看到丘陵儘頭的平原上出現了一條河,順著河往北看去有個小屋,屋外有個小院兒,院兒裡燒著火堆,一個老人正在哭泣。
哢哢麵無表情“這裡離北蘭村不遠,怎麼會有一個老人……走,跟我去看看。”
三個人走到院子外邊下了馬,鐘焉壯著膽子去問話。
“老伯,你哭什麼呀?”
那老人抬頭看了一眼鐘焉,沒說話,隻是反複地對著他上下打量起來。
古蒂娜看對方不應鐘焉,便走上前接著說“老爺爺,你彆害怕,我們是路過的探險者,剛剛聽到你在哭泣,是有什麼傷心事嗎?”
老伯擦擦眼淚站起身“啊,我……我沒事,善良的孩子們,吃飯了嗎?”
說著,老伯打開了院門迎進來了古蒂娜三人,然後拿出了三個土豆就要放在火堆上烤。
“您不用忙活了,我們仨不餓。”嘴上這麼說,古蒂娜的肚子咕嘟直響。
哢哢攔住了老伯,她拿出補給的口糧示意老伯自己有的吃,她給鐘焉和古蒂娜分了分,然後給了老伯兩天的吃食。
大家烤著火,邊吃邊說。可鐘焉在旁邊聽著,心裡下意識起了防備。這個老伯有些不對勁,雖說這兒到北蘭村不遠,但畢竟還有些距離,大半夜的有這麼一戶人家,還隻有他自己住,還哭,這本身就是個怪事了。再者說,鐘焉先前問話時,這老人家不像是害怕,而是在刻意打量他,這就更奇怪了,一個身強力壯背著劍的男人問話,一個孤寡老人就不怕是強盜?
鐘焉問道“老伯,你自己住這兒嗎?”
老伯答道“對,就剩下我自己了。”
鐘焉笑了笑,接著問道“那要是遇到強盜和小偷,您不怕嗎?”
老伯跟著笑了笑“年輕人,這盜匪啊也有盜匪的行事準則,他們為的是錢財,我窮得叮當響,家裡什麼都沒有,這強盜搶我什麼呢,小偷有能偷到什麼呢,要財的會搶財,要命的才會害命。”
老伯的話似乎另有深意,但鐘焉仍然沒有放下疑慮。
他接著問“那您就不怕野獸嗎?野獸可是會吃人的呀。”
老伯捋了捋胡子“冬天河水上凍,野獸們早就躲入了深山,哪來的野獸呀。”
鐘焉“可您總不是隻有冬天住在這兒吧,春天來了河水化凍,野獸總要出來喝水覓食的。”
老伯“我身上能有幾斤肉呢,野獸瞧不上我,再說了,冬天有冬天的活法,夏天有夏天的方法,季節會變,野獸的活動規律會變,人當然也會變。”
“人也會變……”鐘焉喃喃道。
老伯“會變,年輕人會更加強壯,老年人會更加衰老,這是身體上的變化,膽小的人也會變得膽大,膽大的人可能會變得膽小,這是人內心的變化,有人怕被野獸吃了,日日夜夜防著它,可仍然難逃一劫,有人天天盼著死,反倒還能活著,你說奇怪不奇怪?”
古蒂娜搓搓手“奇怪什麼,有些事本就很難說嘛,所以老伯伯是對的,沒有必要害怕這個害怕那個的,到頭來沒被野獸吃掉,反而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嗬嗬嗬……”老伯將一顆烤好的土豆遞給了古蒂娜“姑娘,嘗嘗。”
儘管他們有食物,但老伯還是烤了兩個土豆,盛情難卻,古蒂娜也不推辭了,接過土豆吃了口熱乎的。老伯也給哢哢來了一個,鐘焉沒有因為他的區彆對待而感到不滿,他正在細細品味著老人先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