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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奧斯陸監獄。
牢頭兒“開飯了開飯了,都醒醒。”
“你的。”
“053號,今天沒有你的餐。”
正在閉目養神暗自修煉的鐘焉睜開了眼,他沒好氣地問“是不是她又來了?”
牢頭兒“彆多問!”
隔壁一人蓬頭垢麵,掀開頭發露出了兩個臟兮兮的寶石眼鏡片,這就是塞姆勒。
見牢頭路過他卻沒飯,塞姆勒慌了“長官,喂喂……長官,我的呢?”
“你的?”牢頭哼唧一聲“上麵交代了,今天過後,你用不著吃這兒的飯了。”
“啊?”塞姆勒身子一軟,倚在了牢門上“命運呐命運,你太無情,塞姆勒啊塞姆勒,你太悲慘,嗚嗚嗚……”
“大老爺們兒哭什麼。”鐘焉在隔壁不耐煩地問。
塞姆勒扒著牢房對鐘焉訴苦“你不知道啊,我……”
“我我我!我爹媽死得早,我老婆跟人跑……大哥!”鐘焉丟過去一把茅草“我再不知道呢!你都說了不下八百遍了,從咱倆關在這裡頭一天你就跟我哼唧這些,我聽麻了,今兒我又得見人,得保持個好心情,你呀,你放過我,待會兒我的飯到了分你一半兒。”
塞姆勒擦擦眼淚鼻涕“不一樣,我犯的是大罪,早晚是個死刑,牢頭剛剛那意思,想必今天就要把我押赴刑場殺頭了,哎呀!命運啊命運……”
“停停停!”鐘焉掏了掏耳朵“真有意思,關在這兒的哪不是個犯了大罪,你怎麼知道自己就是死刑,真逗。”
塞姆勒取下眼鏡片擦了擦,委屈巴巴道“那不一樣嘛,我是給先王和王子乾活兒的,又不像你,一看就是有後台有關係,犯了事兒沒人撈我。”
“噗。”鐘焉吹了吹小拇指上的耳屎,不屑道“不就給蓋茨那個騷包出了幾條餿主意麼,你不說了是他逼你的,有什麼呀,估計也就是拉你出去乾幾年苦力就放了。”
“哎,出事兒當天我老婆就帶著孩子跑了,說要跟我斷絕關係,我又這麼大歲數了,這要真是乾苦力把我累死了,估計連個收屍都沒有……”塞姆勒重新戴好眼鏡看向鐘焉“喂,小兄弟,你到底是犯了啥罪啊,我都跟你說了我的情況了,你也告訴告訴我唄,今兒要真是把我拉走了,以後你想說我可都沒機會聽。”
“我?”鐘焉指了指頭發“頭發掉色罪,莫名其妙變成了黑發,有人說我長得像某個英俊瀟灑的異族少年郎,所以就把我抓起來了。”
“啊?”塞姆勒“哦!”
塞姆勒壓低聲音湊過去問“你是說鐘焉嗎?”
鐘焉樂了,他往塞姆勒那邊挪了挪身子,也裝模作樣地壓低聲音“對,像不像?”
塞姆勒搖搖頭“不像,據說他是個很凶戾的人,你跟他沒法比……嗨呀,我說兄弟你也夠冤的,說實話,自從極晝日之後,上麵是到處抓人,頭發沾上一點黑就做牢,我可知道嘿,光這茬子事兒抓了好幾百號人呢。”
鐘焉“聽說了,有人比我冤,頭發沾上了黑灰都給判了個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