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還沒來嗎!”
“早就讓人去通知伯爵府了!”
“那為什麼援兵還沒來!”
“彆廢話了,他們又衝上來了!”
“該死,為什麼城衛兵這麼少,那群混蛋都去哪裡摸魚了”
金穗街前的大道上,數十名衛兵一字排開,極其艱難阻止著麵前暴動的人群。
這些士兵在整個康斯頓伯爵領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這一點從他們抵抗住了誘惑沒有去貧民窟搶劫便能看得出來。
可他們的對手是數以千計,並且還在源源不斷彙聚而來的暴民。
他們衣衫襤褸,骨瘦嶙峋,可散發出來的氣勢和雙眼中滿溢的憤怒讓人膽戰心驚。
這群人仿佛瘋狂了一般,揮舞木棒、鐮刀等各式各樣的武器一次又一次衝向這數十名士兵所組成的人牆。
“這群賤民難道都瘋了嗎?”
“沒辦法了,動手吧!”
“可,可他們好歹也是伯爵大人的領民。”
“你有見過揮刀朝向領主的領民嗎?這群混蛋是在造反!”
衛兵們下定主意便迅速結成戰陣,齊刷刷地舉起長矛對準了麵前的人潮。
通往金穗街的道路僅此一條,隻要堵上這裡就不會有任何一個暴民能夠靠近伯爵大人,接下來隻要等拱衛伯爵府的援兵趕到就能夠迅速鎮壓這些暴民。
衛兵隊的隊長,騎士佐德神色凝重,他很清楚麵對這麼多暴民他們這一小支部隊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先前隻有幾十上百個還能勉強支撐,而現在越聚越多,恐怕對方不顧一切再來幾次衝擊防線一定會崩潰。
他手舉長劍上前一步大聲呼喊道
“所有人聽著,你們現在犯的是動亂王國的死罪。
立刻放下武器離開這裡,寬容仁慈的伯爵大人不會追究你們責任。
你們有什麼不滿,有什麼訴求可以提出來,用這樣的方式是得不到你們想要的東西的,這是最愚蠢的行為!
想想你們的父母,想想你們的兒女,他們也會被你們今天的行為……嘖!”
衛兵隊長佐德險而又險地避開一把飛來的匕首。
“你們這些……!”
佐德循著那支飛來的匕首看去,憤怒的謾罵就這樣卡在喉嚨裡。
那是一個骨瘦如柴似乎隻有七八歲的男孩,他渾身顫抖但眼中的仇恨與憤怒卻一點也不比周圍的成年人少。
男孩的身後是一個白發蒼蒼麵容枯槁的老人,他扛著鋤頭用相同的眼神瞪著自己。
“還給我們!”
“還給我們!”
佐德聽到了什麼?他聽到了把女兒還給我,把父親還給我,把妻子還給我,把丈夫還給我,把土地還給我們,把尊嚴還給我們!
對,他聽到了不滿,他聽到了訴求。
他過去並不是沒鎮壓過叛亂,比這規模更宏大的叛軍他都見過。
可沒有一次如同現在這般讓他膽寒,這些人和過去那些烏合之眾的叛軍不一樣。
那種東西隻要誘之以利、脅之以威就能輕鬆分化瓦解。
可這些人像是被同一個意誌所引導一般,為了同一個信仰不顧地衝向前方,哪怕前麵是萬丈深淵也全然無悔。
父母?兒女?利益?
這根本不是用那些可笑的話術就能解決的玩笑。
(這……這簡直就像是狂熱的殉道者。)
佐德持劍的雙手不住地顫抖了起來,他甚至找不到詞語去形容眼前這個場麵。
造反?叛亂?
不,這些可憐人隻是想奪回他們失去的東西,和過去那些隻想著攫取利益的叛軍完全不同,這群暴民才是正義的一方!
人潮再次洶湧撲來。
佐德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一沉。
“即便如此,作為伯爵大人的騎士我也不能讓你們過去!”
寒光閃爍的直劍翻轉,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彎折的弧度朝前揮下。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