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大旗,
上繡一顆被長槍貫穿的紅日,底色暗黃,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貫日金槍】,這是南境拜蘭公爵家世代傳承的紋章。
年輕的哨兵持槍立在金槍城高聳的城頭,無聊地打著哈欠。
在這裡放哨是一個八輩子都求不來的美差,哨兵的工作隻有一個,那就是睜著眼站到天亮,其他什麼都不用做。
因為根本就沒有不開眼的宵小敢襲擊金槍城,畢竟文明天下的拜蘭堡就駐立在城中。
強大而偉大的溫士頓·拜蘭大公,他的矛與盾日夜守護著他的領民。
哨兵是通過各種複雜的人情紐帶才好不容易獲得這份工作的,他的那些同期在完成訓練後就被立刻派往萊茵戰場,去抵擋攻勢日漸凶猛的王國軍。
收到任命的那天,他還為此高興得去酒館大醉了一場,醒來的時候懷裡正抱著一個香汗淋漓的女人。
他回憶了很久都沒想起這女人是誰,怎麼會在自己床上。
但沒關係。
這並不妨礙他掰開那女人的大腿,再出一把汗。
不過,話又說回來。
哨兵仰起頭,數著天上的星星。
真的好無聊啊……
雖說由他來問這話有些奇怪,但公爵大人為什麼要設置這麼無意義的崗哨呢?
金槍城高牆深池,固若金湯,怎麼可能有敵人打進來?
要麼他會飛,
哈哈,但那怎麼可……可……
哨兵的瞳孔收縮,下巴像是脫臼般張大。
隻見一道黑色流光撕裂滿天星鬥點綴的夜幕,朝著東方急速飛去!
尖銳破空的呼嘯裹挾著狂暴的氣浪隨踵而至,
哨兵被吹得腳下踉蹌,差點從牆上摔下去。
那是什麼?
烏鴉?
見鬼!大晚上哪來的烏鴉,哪有這麼大,飛得這麼快的烏鴉!
那他媽分明是個長著翅膀的人!
“敵,敵襲……敵襲!!!”
警報聲和連排的烽火同時點燃,喊叫聲,武器和盔甲的碰撞聲霎時間響作一團。
遠遠看過去連綿高聳的城牆燈火通明,甚是壯觀。
但路西法顯然不會對這種東西有興趣,短短片刻他就已經疾行千裡,將金槍城遠遠甩在身後。
黑翼振翅,刺耳的音爆炸響,速度再飆一截。
極目遠眺,已然能看到東方的入海口,【蔚藍海都】羅蘭特的碼頭深夜依舊傳來水手豪邁的歌聲。
路西法就是從那裡登陸的。
他摸了摸胸前那兩顆圓形的空洞,血液凝固,霸道恐怖的毒液還在侵蝕自己的身體。
而那位年幼的【結晶】造成的傷害早就痊愈地連傷疤都未留下。
大古龍——【世界之蛇】耶夢加得的強悍超乎預期。
不過……
遠方蔚藍的裂穀海出奇的平靜。
魔帥勾起嘴角。
祂,
未必就好受。
至少自己回去不會再受到乾擾了。
“嗯?”
忽的,
墮天使毫無慣性地止住飛行。
伸手在空氣中一抓。
攤開,
入眼是一片純白的毫無瑕疵的羽毛。
和自己的黑翼截然相反,好似硬幣的正反兩麵。
“嗬嗬嗬,副君大人,許久不見,彆來無恙啊。”
聲音滄桑卻無比慈祥,宛如天堂的聖鈴。
路西法抬眼望去,隻見比他更高的高天上,
一名頭戴三重冠冕,手握金色十字權杖的天使懸浮在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