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時間轉眼即過,這一周白堊城內的變化堪稱劇烈。
首先是最令人駭然的新聞,查理斯先王的親弟弟,白堊舊都的領主,那位西布隆殿下的妻子和兒女全部被殺,腦袋被切下掛在西城門口的旗杆上,萊恩哈特宮就此易主!
然後,是那些駐紮在城外的龍騎兵開始大規模進入城內,全麵接管了聖摩恩的治安、城防、警備等一係列秩序管理工作。而原先的城防部隊隻收到了一個命令——不得反抗。
再來,是一則突然出現在大街小巷中的傳言。傳聞,對抗比蒙聯軍一戰,舊都守衛力量其實根本一兵未動,西布隆城主和幾位貴族大人甚至做好了將一部分領民和領地作為談和條件割讓給狼王的準備。而在這場叛國陰謀和獸人的獠牙下保住聖摩恩這座城市的,正是那個唯一戰死的英雄——不沉將軍伏爾泰。
消息一出,全城嘩然。
原領主西布隆頓時成了人們口誅筆伐的對象,他的畫像貼的到處都是,每個居民都恨不得將他找出來碎屍萬段。城內那些貴族們的豪宅則是頻繁受到照顧。
不知從何處拋來的石頭自不用提,每天早上潑在院牆上的糞水更是屢見不鮮。直到有幾個沉不住氣的貴族一怒之下派出護衛打死了幾個帶頭鬨事的平民,才算穩定了事態。
詭異的是,黑袍宰相分明接管了舊都的治理權,卻放任這種無序的暴亂自由發展。
獸人的離去沒有帶走城市上空陰雲,反而使這份壓抑越發的深沉。
人們無暇去追尋那條流言的真假與來曆,也無閒害怕黑袍宰相的血腥手段,更不可能注意到上一個出現平民反抗貴族統治這種以下犯上情況的城市,叫做康斯頓。
也就在這種氛圍下,時間來到霧月十七日,獸人退兵的第七天,不沉的十字大盾在龍騎兵們簇擁下進入了聖摩恩英靈墓園。
今天,
是伏爾泰的葬禮。
白袍的少女高舉旗幟,聖潔的五官上刻滿了慈悲的救贖。旗幟所向,是無數裂穀戰爭英靈們的應許之地。
青年一身全黑的正裝,腳邊放著一隻果籃,滿頭白發跟著旗幟隨風晃動,仰頭望著麵前這座用花崗岩雕刻成的塑像。
少女的名字是貞德·達爾克,原名蕾蒂西亞·路德維希,第一位太陽聖女,教會的奠基者,也是獅心王萊恩哈特的長女。
她與最初的那批神官共同支撐起裂穀戰爭初期唯一的曙光。
時至今日,聖女的雕像似乎還在為戰死在這片土地上的英魂指引前路。
和克琳希德有點像。
青年如是想著。
“閣下。”
一名內衛衝著宰相的背影單膝下跪。
“兩小時前,克琳希德殿下通過傳送陣抵達了舊都。隨行的有雷光大人、羅蘭大人、卡塔麗娜大人、小西蒙公爵以及……弗雷德裡克殿下。”
齊格飛依舊望著墓園前的雕像緘默無言。
“西布隆見到了王女殿下,說了許多不利於您的事……”內衛猶豫著道“她正在往這裡來。”
又過了許久,宰相扭過頭,問的卻是完全不關聯的內容。
“讓你們辦的事辦好了嗎?”
內衛低下頭“非常抱歉閣下,由於犯人數量規模龐大,我們在加快準備。”
半晌,沒得到回應。
那名內衛疑惑的抬起頭,宰相正麵無表情地凝著自己。
“怎麼,還得我扶你起來?”
“屬下立刻去催促大家!!”
他逃命似的潛入影子消失不見。
齊格飛冷哼了一聲,提起果籃徑直走進墓園。
…………
…………
兩小時前,聖達爾克教堂。
嗖嗖!
璀璨的傳送陣中幾道人影降落,緩緩勾勒成型。
閉目養神的弗雷德裡克驀的睜開眼睛,衝著身旁白堊舊都的樞機主教西爾瓦諾點了點頭。
西爾瓦諾則是恭敬垂首,向著大王子,也向著從傳送陣中走出的紅裙少女。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黑袍宰相與他的群龍軍團所帶來的壓迫根本不是區區一個舊都教會能承受得了的。
偏偏教宗沙利葉此刻昏迷不醒,陽光大聖堂自己都亂成了一鍋粥,更彆提支援。
所以西爾瓦諾的選擇無非隻有三種
一、和宰相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