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娜捏著小拳頭來回踱步,洞門外原先激烈的打鬥聲已經消失了快一刻鐘。
一刻鐘的安靜,如果是齊格魯德獲勝為什麼到現在還不進來和大家彙合。
“會不會有事啊?”
就當詩人小姐又忍不住開始心慌意亂的時候,正泰然自若倚著門扉的精靈遊俠忽地昂起頭,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眸從獵人帽下露出,兀自走到一旁。
轟隆隆…
閉合的石門這時向左右推開,黑鎧白發持槍背盾的騎士從彌散的煙塵中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哥布林,但再沒那種觸目驚心的活屍。
至於他本人,除了鎧甲上沾了些血汙,連皮都沒破一點,冷硬的麵龐依舊沒什麼表情。
薇薇安娜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佯裝不滿努著嘴
“打贏了就吱一聲啊,害得人家擔心。”
“大人,您把洞主打敗了,那是個什麼怪物呀?戰利品收集了嗎?沒收集的話我來幫您。”
卡塔麗娜湊上前,好奇的問這問那。
白發騎士卻沒有回複任何一句話,臉色陰沉的掃了眼洞室,然後停留在女騎士身上“把這兒燒了,然後回去。”
…………
小隊四人帶著被困者走出洞窟的時候,天邊已升起一抹魚肚白,橘紅的晨光將夜空耀成一片絳紫,林中鳥雀鳴叫清脆。
多日不曾聞到的新鮮空氣灌入肺腑,幾個小孩不禁開始抹起眼淚,被抓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從沒想過還能活著出來。
不算卡塔麗娜,從洞窟內被救出來的總計二十二人,六個成人、十六個孩童,著實是個不小的規模。
其中那六個村民女人更是被折磨的虛弱不堪,連走路都成問題,想帶她們回根特鎮還得費上一番功夫。
“你們倆每人背一個,兒童三人一組背一個。”齊格飛乾淨利索的下完指令,便衝卡塔麗娜一揮手“走了。”
女騎士有些懵,大人這架勢似乎都不打算回會彙報委托,而是直接就要離隊。
出了什麼事,要這麼著急?
她看了眼兩個同樣發愣的隊友,匆忙跟上白發騎士急促的問“大人,我們去哪,不和大家說一聲嗎?”
齊格飛沉默無言,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一道粉紅的身影裹著一股紫羅蘭的花香攔在他身前。
“你是什麼意思啊?有什麼意見你就說出來,乾嘛悶悶不樂的,問你話也沒個聲音!”
薇薇安娜的聲音中帶著濃鬱的困惑和壓抑的憤怒。洞門打開後齊格魯德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把火燒光了洞裡所有東西,什麼都不解釋拉著大家就走。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思來想去詩人小姐也隻能想到一個可能。
“我承認,我們是沒幫上什麼忙,還拖了你後腿,你不想和我繼續組隊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一起聚餐道個彆什麼的總可以吧。”
齊格飛抬起眼,麵前的少女眼眶發紅泫然欲泣,眼角下的那粒淚痣輕輕顫抖著。
齊格飛舔著牙床,不知該怎麼解釋,告訴他們奧菲斯的軍部隨時有可能來這滅口?
他們會信嗎?就算相信了又能怎樣,帶著所有人躲到摩恩去嗎?
簌簌…
吟遊詩人背後的樹叢忽然晃動起來,六根黑亮的槍管從中悄然探出。
“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哇!”
薇薇安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揪住肩膀甩到身後。齊格飛眼中寒光爆射,赤紅的雷霆於雙膝一閃而過,整個人便如同子彈一般射入樹叢,蒼白的槍尖抵住了來者的咽喉。
那是個高大的虎頭人,全身黃黑紋路相間,額頭上紮著一根白頭巾,上麵用黑色墨跡手寫著“義氣”的單詞。
冒險者?
齊格飛記得這位虎兄,是公會大廳裡那個邀請自己組隊的人,好像是叫……
“喂!你發什麼神經?巴斯老大是來支援你們的!”
巴斯伸手攔住身後就要發作的隊友們,也不顧近在喉頭的槍尖衝白發騎士咧開嘴,露出滿口森森利齒“看起來你們也不需要支援啊。”
齊格飛默然片刻,收起大槍退到一邊“有傷員需要搬運。”
虎兄瞥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高呼一聲“兄弟們,開工!”隨後便一馬當先走向洞窟。
但巴斯小隊的成員們顯然不像隊長這般豁達。
“嘖,連句道歉也沒有,什麼教養有病就去治啊。”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行了,都少說兩句吧。”
遠處,百相抱著肩膀悠然的望著這一幕,他大概能猜到甬道裡發生了什麼,對齊格飛的變化毫不意外。
“騎士哥哥要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