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從上午喝到下午,離開的時候四個人都醉醺醺的,平時流血不流淚的錚錚男兒,此時眼眶紅得厲害。
他們是幸運的,活著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同時他們也是不幸的,活著回來之後,午夜夢回,戰友的音容笑貌時常浮現。
易雲平帶著許報國回了尚小軍給他們安排的招待所,許報國迷迷糊糊的睡了兩個小時,醒來之後洗漱一番,等人精神了,這才又帶著易雲平重新出門。
“雲平,這一次咱們多少錢收洋柿子?”
往年他們來晉城收洋柿子都是五分一斤,今年掙了不少錢,許報國有心漲一點。
易雲平想了想“今年漲一分吧,六分錢一斤。”
許報國臉上露出笑容來,他之所以能和易雲平相處得這麼愉快,就是因為兩人的性格相和,想法也一致。
去年劉家垣掙了多少錢兩人心知肚明。今年稍微有點能力,就想要幫助更多的人。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後半句話雖然說得有點大,但易雲平和許報國都在朝著這個方向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劉家垣小學如此,如今晉城收洋柿子也是如此。
尚小軍也知道許報國的來意,回家醒了醒酒就開始找到相關部門的人忙活。
洋柿子這個東西,青的時候摘下來也能放紅了,但是做出來的洋柿子醬就酸得厲害,沒有半分甜味。
紅的時候摘下來,放不了多長時間。
易雲平和許報國這一次要的洋柿子不少,運輸就是個大問題。
所以,他們提前讓火車皮去到就近的火車站,至於收購這些事情,都是尚小軍找本地人做的。
忙活一天一個人給一塊錢,兩個人負責十個火車皮,每個火車皮洋柿子的數量都做了精準的記錄,並且由經手人簽字按手印。
後續到了四九城,卸貨的時候如果發現賬目對不上,一個電話打到晉城,該追的責任人一個也跑不掉。
易雲平則負責去晉城的銀行取錢,一麻袋一麻袋地取,取出來之後由當地的公安機關出人負責運送,保證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尚小軍本就是公安機關的領導,安保這方麵對他來說自然不是問題。
接下來的一個月,易雲平和許報國兩人在晉城這邊跟著火車皮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跑,晉城的洋柿子幾乎被搜刮乾淨了。
當然,晉城的老百姓絲毫沒有因為吃不上洋柿子感到難過,甚至不少生產大隊在保證公糧和口糧的情況下,特地多種了幾畝洋柿子。
去年一斤洋柿子五分錢,今年一斤六分錢,而且還是有多少收多少。
這對於整個晉省所有的生產大隊來說,不亞於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
這年頭,莊稼人想要掙點錢實在是太難了!
易雲平一如既往地,每一個火車皮即將要關閉貼封條的時候,他都會進去從自己空間拿出一箱箱打包好的洋柿子放進去。
晉城雖然種洋柿子的人不少,但畢竟要先緊著公糧和口糧,種是了多少。可劉家垣要的數量實在是太大了,缺了的都是易雲平補上。
去年,他補了七萬斤洋柿子,一斤五分錢,一共得了三千五百塊錢。今年應該要陸陸續續的補足十萬斤。
這兩年他的空間也因為連續不斷的種洋柿子,擴大了幾十倍不止,要不然還真趕不上用。
而且,洋柿子醬這個生意是他想出來的,賣給米國的訂單,大隊長和梁書記私下給他抽了半成的利潤。
好在,這個賬是易雲平自己做,外人也看不出什麼來。
而這些錢,易雲平也會請許報國一起換成金條,畢竟這東西永遠不會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