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鈺緩緩調控火焰,收束魔力,開始凝聚丹元,這一回的確耗費了不少時間,畢竟久未操練,加上草藥性質迥異,融合的過程自然漫長。
蘇成滿麵汗水,臉色愈發蒼白,蘇鎏英看著兄長的臉色變得如紙一般,若繼續下去,兄長恐有傷勢,甚至生命危殆。
然而煉丹途中最忌半途打擾,若真受影響,恐怕將是丹碎人亡的結局,此事非同兒戲,不容他輕易中止。
今日兄長不知為何,以前從未出現過此種狀況,怎的今日如此焦躁?他看得出兄長心情動蕩,難道是受到了薑先生的影響?
這位薑先生表麵上確是心境平和,沒想到雲水市之外,還有這般人物?
“轟”的一聲巨響後,薑鈺慢慢睜開眼睛,眼眸中閃爍的殷紅清晰揭示了他的狀態。
薑鈺凝視著眼前的丹爐,終於煉製成功,他久疏煉丹,此次確實費儘心力。若是放在以前,這點時間早已完成,歲月果然不饒人……
轉過頭看向蘇成,這人的狀況十分糟糕,看來今日要麵臨丹爆的危機。
“蘇鎏英,我們退出去吧,你兄長的情形不妙,早知如此,我們就不該煉丹。煉丹並非比試,而是需要靜心專注,否則如此浮躁,隻會導致丹爆。”
蘇鎏英看著薑鈺,就算不看那煉製出的丹藥,他也知道必是上品,僅憑氣味,就能明顯察覺。
隻是兄長的情況……
“薑先生,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您能否幫我看看,我兄長該如何應對?如此下去,會有生命危險,我隻有一個哥哥。”
薑鈺望著蘇鎏英,那雙淚眼婆娑的模樣,心中不禁思量,這對兄弟間的差異宛如天壤之隔。男子漢大丈夫,怎可如此涕泣如雨?
“你不必這般對我說話,若你如此設想,隻怕是誤入歧途。你了解煉藥的神聖不可侵犯,此舉豈非置我於死地?”
薑鈺凝視著蘇鎏英,明知煉藥不可擾,仍欲助其兄,此刻但願他不做添亂之事,更彆提助力。
見蘇鎏英楚楚可憐,薑鈺也隻好搖頭歎息。
“罷了,現在不宜多言,先看下一步如何發展吧。”
蘇成此刻內心沉重,直覺告訴他今日已無回旋餘地,他料未及今日竟會碰壁,不知薑鈺此刻處境如何。
想必對方更為不易,他的藥材效力更甚,冰火兩極的藥性更烈,看來今日隻能握手言和了。
如此最好,隻要不敗,旅店不失,他與鎏英何以為繼?這旅店是父母留給他們的最後遺產。
若將最後的依托拱手讓人,那人看起來並不好惹,定不會輕易歸還。他未曾料到此人技藝如此高超?
雲水市之外,竟還有這般煉藥師?
正當蘇成苦思對策之際,藥爐內的藥材已無法承受。
“砰”地一聲巨響,丹爐炸裂,蘇成一口鮮血狂湧而出。
殷紅的血霧四散,薑鈺瞠目結舌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此人煉藥技藝卓絕,連吐血都透著威嚴。
蘇成緩緩倒下,血沫不斷從嘴角溢出。破碎的丹爐在空中散作碎片,滾滾黑煙猶如席卷天地的沙塵暴,伴著熾烈的赤色火焰肆意綻放。
藥爐內竟是滿載清水,讓薑鈺大感意外,這兄弟二人絕不簡單。
誰能想到丹爐中儘是水?原以為至少應是藥粉,沒料到此人竟將藥材悉數化為液體。
蘇鎏英瞬間瞪大雙眼,疾步向前,緊緊抱住蘇成。
“兄長,兄長,你怎麼了?沒事吧?”
蘇鎏英連忙診脈,心跳急促,呼吸困難,心力衰竭,肺部狀況似乎也有問題,該如何是好?
此刻的蘇鎏英束手無策,平日裡處理其他事務從不至此,麵對親人,他竟不知所措。
薑鈺望著這懵懂少年,他是在害他兄長嗎?嫌他兄長活得不夠長久嗎?
"蘇鎏英,你難道渴望剝奪你兄長的生命嗎?是否認為他在這世界停留得太久?他的狀況已非尋常治療可解。"
"速去,將我煉製的靈丹喂給他,一刻也耽誤不得,你兄長的生命力正在消逝。"
蘇鎏英聽見薑鈺的話語,望向依舊呆立的薑鈺,他心中的想法怎能瞞過薑鈺?
薑鈺無奈地輕撫額頭,這孩子對生死漠然,卻不願輕易沾染殺戮,畢竟他剛剛涉足這個奇幻世界,還不想便成為取人性命之人。
"安心吧,你兄長與我並無舊怨新仇,我無意加害於他。況且,他已答應了我的條件,若就此隕落,豈非我損失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