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易中海身為七級鉗工,深受大家尊重,但是副廠長的層級畢竟不同,他明白有些事情的確難以強求。
葉川對此並不介懷,諷刺的微笑掛臉上"兩大伯,你是認為在這個世界裡,隻有你自己最聰明,我們都是笨蛋嗎?"
易中海愣住了,隨即反駁"孩子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不信你去軋鋼廠問問李廠長!"
葉川輕蔑笑道"明明知道我們不可能找到李廠長,你也清楚他不願意見我們,否則何來這樣的挑釁?"
易中海無奈攤手,帶著得意的神情說“既然如此,我也很無辜,確實送了東西給廠長。
他辦事失敗也不能怪在我頭上,對吧?”
他這幅滿不在乎的模樣讓人惱火極了。
葉川諷刺的笑容絲毫沒收斂,手指慣性觸及褲兜的動作停滯了下來。
他意識到這是在61年的中國,而非21世紀。
"兩大伯,我想不通。
酒煙都送到了,若辦不成事兒光憑此就想換來房子?難不成李廠長是你的兒子,或者你真的病急投亂醫,腦子不清楚了?"
葉川毫不客氣的話語完全不顧顏麵,近乎撕破臉皮地指責起來。
易中海的笑容突然尷尬,這小孩直擊痛處,太傷人了。
葉永順也被驚住了,他反省起剛才自己的忽視,不向兒子,沒錯,他就是個高中生,心思通透,和自己一樣聰明。
周圍的鄰居們也開始紛紛聚集,議論起了這場小,秦淮茹摟著小孩,賈張氏拉扯著棒梗,賈東旭叼著煙站在一旁圍觀。
眾人聽到葉川的話語都笑了,就連賈東旭也不例外,仿佛那個被批評的人不是他的師傅似的。
賈張氏容光煥發,對易中海說“易師傅你是七級鉗工又如何,到最後還是連孩子的影子都沒一個,看看我們家,人口眾多,何等興旺!”易中海氣得臉發青,指向葉川,好半天才能啟齒“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放著軋鋼廠的工作不做,反而要去撿垃圾,簡直是朽木難雕!”他隨即轉向鄰居們,諷刺地說“大夥兒好好瞅瞅,咱們胡同裡都是鋼鐵廠的工人們,這個葉川居然想撿破爛,我給他安排工作還不領情,真是為我們這四合院蒙羞!”
關於葉川進了物資回收公司的事並未多少人知曉,一聽到他說的收破爛活計,人們腦海中立刻出現一副衣衫襤褸、身有惡臭的形象。
“怎麼會這樣?咱們這裡的人全都有體麵工作,怎麼還會冒出一個拾荒的?”
有人接口附和“對啊,垃圾可不能往院子裡堆!”賈張氏也陰陽怪氣地開口“我家東旭已經晉升鉗工了,人和人的差距還真是無法相比呢!”
葉川覺得有點哭笑不得,易中海這種老滑頭的套路玩得太熟練。
“一爺爺,你的意思是不是瞧不起物資回收公司?仁同誌曾說,人人生而平等,職業並無高低之分。
要不然我們就去找王主任反映一下,問問究竟鋼鐵廠工人是否真的就比物資回收員工高貴?依我看,是你思想有偏差,有大問題!”易中海聞言麵色一滯,也開始覺察到葉川的不同尋常,以前他是木訥寡言的,今天卻伶牙俐齒起來,句句直指要害。
將職業劃分為高低層次確實有誤,這件事的輕重緩急他十分清楚。
如果真的鬨到街道辦,可能會對王主任產生不良印象。
然而,易中海此刻卻是惱羞成怒,不願去幫他解決問題“我……哼,我才不屑給你添堵呢!”說完氣呼呼地轉身回家。
“等等!”葉川突然喝道。
易中海驚訝地回頭,這家夥不是不要自己的幫助了?怎麼又叫住自己?“一爺爺莫非記性不太好?我答應幫你辦的事情,難道就當沒事了嗎?”
“你到底想怎樣?”易中海怒喝。
“自然是要你還禮了!”葉川說得理所應當。
“我跟你講過,東西早就給李副廠長了,你自己找李副廠長去要!”本來葉永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在兒子的話讓他心疑起來,他覺得易中海私吞了自己的兩瓶西鳳酒和一條大前門香煙。
他在喉頭滾動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說話。
“你這麼堅持要把事鬨大,我們就算是窮苦的,也不敢懼怕您這個有錢有勢者。”兩瓶西鳳酒六塊錢,一包大前門三塊九,加起來就是十塊錢。
金額不多,但這倆貨卻是需憑票供應的緊俏商品。
特彆是西鳳和大前門這兩種票,價格甚至超過物品自身價值。
好不容易費力弄來的發票落入易手中,如今被拿回來豈能讓他忍受?“你說你要做什麼?”易中海神情警戒起來。
“單算發票,這些值二十一塊了。
不如去趟街道辦,找個公平的地方評理。
若還不夠,索性帶到派出所,請個李副廠長出麵證實你的行為送禮不辦事的道理又何在?”
“你……”易中海一時詞窮,心中慌亂,那些確是他私自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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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把李副廠長卷進來,他今後的工廠之路還有何前景?
鄰居們也漸漸了解狀況,對葉永順為了兒子所采取的大手筆驚歎不已,他們私下議論副廠長李的為人實在不夠地道。
易中海稍微穩定了情緒後,誠懇地說“葉師傅,你也體諒一下,這樣,明天我再去找李副廠長說說情,看能不能”
不待他說完,葉川打斷道“您放心,我已經決定了去物資回收公司上班。
明天我會直接去找街道辦把這件事說明白,讓王主任給我主持公道!”
眼見說服不成,易中海頗為煩躁,他不甘地宣布“好吧,我服軟,這兩瓶酒一條煙就算我賠,我現在馬上去買東西給你們,今後你們找我就彆指望了!”
話畢,易中海甩手離去,麵對葉川的冷漠態度,他無功而返。
而葉川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並未留任何情麵阻攔他。
周圍人群散去,熱鬨也就逐漸冷卻。
葉川若有若無地朝秦淮茹瞥去,她雖然已嫁作人婦,身上的魅力卻是遮掩不住,難怪憨柱會對她一見傾心。
憨柱癡迷地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滿是傾慕的情感,毫無隱藏。
葉永順無奈歎氣,對著自己的兒子說道“唉,川子,咱們回去吧!”
跟隨父母回到家中,葉川終於細致打量這個新環境。
難怪易中海念叨不迭,葉家的占地麵積不小,特彆是父母臥室,將近三四十平米,還完全容得下額外的分割空間。
不過房內陳設樸素,僅有的家具不過是兩個樟木箱子和一張餐桌,桌上放著兩條條狀長椅。
暖壺和發黃的搪瓷缸放在上麵,顯得頗為複古,有著時光的痕跡。
儘管簡樸,房子卻被收拾得整潔如新,窗格上的舊漬都被擦得不見一塵。
牆麵上滿貼著報紙,井然有序,顯見歲月的洗禮。
葉永順在桌旁坐下,倒好兩杯熱茶,一杯遞給了兒子。
突然改變的心情使葉川怔住了,隨後接過茶一口氣飲下,剛才的話讓他的確感到有些疲憊。
“川子,你是真要去物資回收公司工作嗎?”葉永順關切地問道。
葉川堅定地點點頭,回答“爸,我無意待在車間做工人,辦公室也不現實。
我覺得物資回收公司更適合,工作靈活且事情不多。”
聽了這話,葉永順有些感慨,他知道這是孩子在安慰自己。
如今的年輕人擠破頭都願意去大廠做工,但像軋鋼廠這類國營單位更是難於入內的。
旁邊的母親劉悅擔憂地補充“老公,這樣會不會惹惱易中海啊?要不要不要那些東西算了?”
葉川沉穩地回應“媽,不必擔心,就是個易中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