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日就過年了。
喬氏和薛梓昭在薛梓羨出征後,利用幾日收拾行裝,啟程去了南境。
雲瑤了然,薛梓昭不是閨閣女子,加之整日麵對薛梓柔母女是非不斷,更受不了。
家中隻剩母親,她亦不能拋下。
那日程氏在薛家門前大鬨一場後,沒等到程瀚元行刑,連夜帶著胡望連的屍首趕回汾州。
一定是南宮聿做了什麼,南宮聿不願她再煩憂,她承情,隻當不知。
薛梓柔母女無顏待在京翎,眼看年關奔赴他鄉,說是回馮氏娘家。
仆人家丁都遣了,薛家門亭無人。
雲瑤不回,其他人就一定要回去陪阿公,洛湛生辰後準備兩日,羽淩風、夜寒等人啟程靈州。
“姑娘,姑娘,洛公子來信了,他們已到靈州了……”衣容手裡揮舞著信從前院跑進花廳,鬢前發絲被風吹亂。
“衣容阿,過年又長一歲,該學著穩重些,隔年就及笄了。”雲瑤坐在花廳裡,眼見衣容瘋瘋張張跑來,循循善誘地說。
雖說在雲瑤的思想裡,十四五歲就是半大孩子,但時代不同,也要從眾如流,不然會被視為另類。
她可不想衣容成為大家口中的瘋丫頭。
焰烈裁紅紙,元岱往桌上鋪,聽著雲瑤的話都抬頭笑著瞧衣容。
確實有點兒瘋!
衣容朝他倆噘噘嘴,把信遞給雲瑤。
信上說,九華山的子虛道長找阿公談了許久,子虛道長走後,阿公進了雲飄渺當年住過的房間,獨坐大半日。
“姑娘,信上說什麼?”見雲瑤臉上的笑容沒了,焰烈有些擔心地問。
“沒什麼,說阿公一切都好,一如既往的不講理……”雲瑤合上信,臉上又恢複了之前的淺笑。
焰烈眉頭蹙下,姑娘說謊了。
若是報平安,姑娘怎會有一絲凝重?
“阿公何止不講理,還反複無常呢!”衣容眸光爍然補充道。
“行了,你做的飯那般難吃,阿公沒有一次寫信說你的不是,衣容要反省,將勤補拙才是。”
現在待在她身邊尚且自在,但一輩子很長,誰能保證一直不分開。
“知道了,定會向姑娘學做幾個硬菜,在阿公麵前揚眉吐氣。”衣容很有誌氣地說。
雲瑤欣然的笑。
“姑娘,攝政王來了,已經進門了。”家丁石怵站在花廳門口說。
話音剛落,雲瑤抬眸已看到挺拔出塵的南宮聿,穿著一身玄色錦袍,榮貴灑脫走來。
他邁入花廳走近,雲瑤看著他俊朗不凡的容顏挽唇一笑問“王爺不是很忙,今日怎麼有空來?”
燕瀛習俗,從小年到大年親戚朋友相互拜訪,民間稱串門。
每年這個時候執事是最忙的。
功勳貴族、世家同僚走動頻繁,每家拜訪要持朝廷的拜帖進門,相當於向朝廷報備。
攝政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年前年中攝政王府定然門庭若市,南宮聿應出不來門才對。
“南宮將軍攜夫人回府了,本王得空來看看雲瑤。”南宮聿坐在雲瑤旁邊,灼灼目光看著她,沒說是從後牆出的王府。
“王爺是偷懶吧?”雲瑤笑容可掬,毫不吝嗇的揭穿。
去攝政王府拜訪的人全是奔著攝政王去的,讓大將軍和夫人做擋箭牌,估計好多人要過個失望年。
畢竟拜訪攝政王的機會每年就這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