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街角便是城守府外的長街了,而陳二虎身後的中旅也僅剩下兩百多人,這一路走一路殺,陳二虎沒有辜負他“雙刀二虎,銳莫能當。”的讚譽。
兩把長刀向著前方肆意揮舞,如同旋風般在昆侖人的軍陣中縱橫捭闔,殺敵如刈草,隻是這該死的昆侖奴怎麼就殺不完呢?
天越來越亮,陳二虎甚至都可以看到對麵昆侖人猙獰中帶著恐懼的表情,隻是他手中刀依舊毫不留情的帶走了這個頭顱,是已經廝殺了一夜了麼?
陳二虎甩了甩刀上的血,有些疑惑的抬起了頭,旋即一股劇烈燃燒的火焰映入了他的雙眼,那是城守府。
“撕拉!”
就在這一晃神的功夫,一把彎刀劃過了他的左股,陳二虎身子一晃重重的向地麵跪了下來,可陳二虎終究是陳二虎,隻見他左手長刀駐地,右手長刀劈出,將剛剛偷襲的昆侖人劈死。
隻是此刻他的心中已是一片冰冷,城守府被攻破了,姚崇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他終究慢了一步。
“啊!”一聲怒吼,陳二虎再次揚起了手中的刀。
當一切已無可挽回,那麼,便隻剩下撤退這一條路了。
隻是陳二虎知道,此時恐怕自己已經走不了了。
城守府外的昆侖人實在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一層又一層圍困著自己,身後中旅的兒郎們越來越少。
既然走不了了,那就隻有殺了,能殺多少殺多少?
即便是死,也要喝飽昆侖人的血。
那雙淩厲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昆侖人,長刀飛舞,從脖頸處一閃而沒,頭顱飛起,鮮血飛濺,成就了這長街上最詭麗的景色,而這景色,便是送給姚崇、送給自己最好的祭品。
多麼美妙的慘叫聲啊!
多麼滾燙的鮮血啊!
多麼令人向往的死亡啊!
飛舞的長刀之下,昆侖人終究還是膽寒了。
這個手持雙刀的漢子竟如此的彪悍,即便雙膝跪地,仍不斷揮舞著手中的雙刀,一個又一個昆侖人倒在他的雙刀下。
身後將士們的廝殺聲不知何時已全部消失,他知道他的兄弟們已經比他先走了一步,但沒關係,隻快了一步而已,自己也快了,請他們再等等,再等等,等自己再殺幾個昆侖奴。
此時,城守府外的長街上,隻剩下陳二虎一個人了,他已經忘記了時間,隻是機械的舞動雙刀,他的心底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殺。
眼睛開始模糊,雙臂越來越沉,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他的嘴裡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
“雙刀二虎,銳莫能當,大人,卑職先行一步了。”陳二虎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旋即一口鮮血噴出,那雙淩厲的眸子開始慢慢暗淡了下來。
良久
等到拓跋俊趕到的時候,圍困中的陳二虎早已沒有了聲息。
然而,周邊的昆侖人竟無一人敢上前,隻見此時的陳二虎雙膝跪地,兩把長刀駐地,支撐著身軀,雙眼圓睜,死死的盯著前方。
“是條漢子,可惜了。”拓跋俊歎了口氣,陳二虎有自己的守護,他拓跋俊也有自己的使命,兩者終究不能共存。
“傳令下去,此人在此,誰也不準靠近,明日控製全城後,擇吉日厚葬。”拓跋俊轉頭厲聲向著身後的昆侖人說道。
很快城守府外的長街就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陳二虎依舊跪在原地,身子不倒,怒目圓睜。
禦奴城的天空越來越亮,東城樓上的火未滅,城守府的火便燒了起來,而西城也不甘寂寞,一條火龍匍匐在西城長街上,甚至連整個西城城牆都燃燒了起來。